老太太正向谢少川关切地询问着谢少文的伤势,听闻锦瑟生了病便忙叫小郭氏速速派人前往府外请大夫。
那谢少川是个色心极重的,如今刚及冠之年家中除却娇妻,更是已有四房妾室,便是这样还日日往勾栏妓馆中跑。他早便听闻谢少文的未婚小妻子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当年其生母便号称是京城第一美人,他还念着这次来姚府做客定能见一见这小美人,却不想这四姑娘竟是生了病,可恐怕是难再见上了,他想着神情便有些恹恹,见郭氏有些坐立不安,便就起身告了退。
郭氏不过是冲着武安侯府的面子见的谢少川,这会子她一门心思惦记着锦瑟的病,自不会挽留谢少川,只又寒暄了客套了两句便丫鬟送其出去,谢少川出了屋便刚巧撞上听闻锦瑟生病后匆匆而来的姚锦玉。
今日谢少文进府,姚锦玉虽知自己多半是没有机会见到他,可她少女情怀,也是刻意打扮了一番的。她挽着双蝶髻,插着彩蝶双飞滴碧玺珠子流苏坠的赤金步摇,光洁的前额上贴着一朵小而精致的杏花花钿,耳间戴着一对猫眼玉石耳铛,稍稍化了淡妆,点了红唇。
姚锦玉的相貌在女子中本便属上乘之色,又是女子最动人的年纪,这般一打扮,当真是面容艳丽,娇俏可人。
她身上穿着一件明紫色宽袖百蝶穿花的缎子小袄,襟口开的有些低,露出鹅黄色绣大朵红牡丹的抹胸来,下穿一件着翡翠撒花八幅长裙,步履间露出一双精致小巧的珠履。一身衣裳皆是今年江州新流行的花式,这样一身合身的衣裳穿在身上,将她发育极好的身段尽数显露了出来,端的是妖娆动人。
谢少川哪里想到出门竟能撞上美人儿,当即脚步便是一顿,看的一呆,目光简直放肆地盯着姚锦玉瞧。落在她那鹅黄色的抹胸上,只觉那处裹得极紧,圆鼓鼓的呼之欲出,叫人浮想联翩,他差点没失态地吞咽下口水。
姚锦玉也不曾想着回在内宅中遇到陌生男子,一诧之下见那男子穿一袭柳色直裰长袍,束着鎏金冠,白面无须,五官还算英俊,却一脸流里流气正站在廊下用他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姚锦玉登时是又气又羞,瞬间涨红了脸。她不自觉便将眼前人和谢少文做出比较,见此人穿戴一般,相貌更不如谢少文,气质更不必提,一时间羞意便尽数转化为恼怒和厌恶,鄙夷地瞪了谢少川一眼,她才快步上了台阶闪身进了屋。
谢少川将姚锦玉那一眼看的分明,可他常年玩女人,镇日在脂粉堆中厮磨,何种女子没有见过,嬉笑怒嗔何种姿态的女子不曾面对过?姚锦玉的鄙夷对他完全没有影响,他微勾起唇露了个笑来,却是回头又瞧了一眼,见姚锦玉浅摆腰肢自挑起的福寿墨绿垂帘下闪身入屋,只觉她那扭动的小蛮腰和翘起的小屁股都留在了他脑中,在眼前一下下的晃。
待门帘彻底垂落,他才重新转身,一面往外走,一面问着小丫鬟,“将才那位小姐是?”
小丫鬟心知武安侯世子是姚家贵客,对于谢少文同来的谢家公子自也不敢怠慢,忙回道:“将才那是我们府上的大小姐。”
谢少川便兀自一笑,道:“原来是姚大姑娘……”
而姚锦玉进了屋给郭氏行了礼便坐在了一旁的锦杌子上,见郭氏神情不悦,便亲自起身给她捧了茶,道:“祖母可是担忧四妹妹的病情?”
郭氏闻言便叹道:“怎偏就这会子病了,原想着将镇国公世子接进府来,家你四妹妹多和世子接触也便能明白世子的好了,不再做那退亲的糊涂事,可如今世子人躺在床上动不了,偏你四妹妹也病倒了,这事可真是……”
锦瑟死都不肯前往侯府别院,昨日便是姚锦玉想到了将世子接进府来的主意,故而这会子郭氏极为看重这个大孙女,此刻才会将心中担忧说出来。
郭氏自知闹成这样退亲一事锦瑟不可能反悔,而今能攀上武安侯府的唯一法子便是遂了镇国公世子的心愿,接世子进府的意图,她虽和姚锦玉都没有明说,可两人心中是会意的。只如今谢少文只能躺在床上,若锦瑟也卧病不起,那这事情就难办了,郭氏自是担忧的。
姚锦玉闻言却一笑,道:“祖母想想,四妹妹她好端端的怎会病倒?偏还是世子刚进府,四妹妹便就病了?”
郭氏听罢已明白了姚锦玉的意思,不觉面色不悦,愤声道:“这个鬼丫头!”
姚锦玉这才笑着将茶盏捧过去,道:“祖母吃口茶润润喉,四妹妹原便是极聪明的,可如今世子已在府中,这又是我姚家,祖母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就这么大的宅邸,四妹妹总能和世子碰上将话都说清楚的。再说,四妹妹生了病,有病请了最好的大夫给治了便是,妹妹身子一向便好,将养两日一准便没事了。祖母且放宽心,用了茶便去趟上一趟,孙女代祖母去探望四妹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