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颗心鼓动着,却也知晓再放肆只怕又要将佳人惹恼,当即便挑着眉嘿嘿一笑移开了身子,一副恍然明悟的神情,道:“果真是害羞了,脸都红了,真真好看……”
说着却又贪恋地去瞧锦瑟晕红的面颊,只觉那红晕映着她梨花瓣般白皙的肌肤,犹如故乡的草原,冰雪漫野,夕阳晚照,美的令人心神俱碎。
锦瑟被完颜宗泽两句话气得香腮微颤,只觉这人实在不比谢少文好到哪里去,人果真是不能太得意的,将才她刚将谢少文气得抓狂,这会子便换了自己被堵得想骂人。瞪着完颜宗泽半响,锦瑟到底没忍住,怒喝一声,“下流!”
谁承想她骂罢,完颜宗泽却也不在意,倒好似那街头调戏良家妇女的泼皮无赖,人越骂他便越是来劲,闻言他竟眸光晶亮的又凑过来,盯着锦瑟,道:“骂人也这般好看,可长的好看也不能这般伤人心呐。难道我在你心目中便是那般下流无耻之徒?”
锦瑟闻言晃了晃依旧被完颜宗泽扯着的手腕,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是啊,你才知晓吗?!你先放开我!”
完颜宗泽自能听出,锦瑟虽嘴上骂他,却并不似上回那般真气了他,闻言哪里肯放手,只一脸委屈地叫嚷道:“冤枉啊,我实是再正经不过的人了。身旁伺候的不是小厮便是太监,便连我骑的马也都是公的,如今就停在姚府后巷,你若不信,尽可随我去验看!”
锦瑟听完颜宗泽口没遮拦地和自己讨论什么公母,登时气结,知晓自己和他比脸皮厚不甚明智,便沉声道:“谁要管你骑什么马,快放开我,疼的紧。”
完颜宗泽闻言一诧,他虽死死攒着锦瑟的手腕不放,可实用的都是巧劲儿,万不会弄疼她才对……可看锦瑟的神情却不似在诈他,倒像是早先手腕就受了伤。
他想着非但没放开,反倒一手拉了她的手,一手将她腕上衣袖往上一捋,登时锦瑟那一截皓腕便暴露在了阳光下,纤细的腕上分明有一圈紫痕,显是被人给发狠捏出来的。
完颜宗泽瞧的面上笑意一扫而空,眼底瞬间便透出了冰寒凌冽,风云暗涌,他身上再次迸发出戾气来回身抬脚便冲地上的谢少文一脚踹去。
那一脚便跺在谢少文的后腰上,着实用了些力道,直将人踢得在地上滚了两滚,他犹觉不解恨,松开锦瑟便又追了两步,右脚踩上谢少文的侧面便狠狠地往地上揉压,似要将他整个踩进尘埃中才甘心。
完颜宗泽这一阵风般的动作,直叫锦瑟瞧的一愣,她本不想完颜宗泽竟敢扯开她的衣袖,恼的险咬破嘴唇,可还不待她发作,完颜宗泽已扑过去踢打起谢少文来。
他那股为她出气,一径护她关心她的姿态倒叫锦瑟刚升起的怒火似撞上了一滩水,没了后劲。待她听到地上谢少文闷哼了两声,将才提着的心也松了些,只能愣愣地瞧着完颜宗泽发狠地折腾谢少文。
谢少文本出身便高,又颇有几分学识,在京城是有名的青年才俊,极得人高看。万氏也总因生养了这个儿子而引以为傲,前世时,谢少文高中榜眼,谢婵娟已升至云妃,武安侯又病逝,谢少文便成了大锦最为年轻的侯爷,丁忧后便成为天子近臣,前程无量,更是到那里都受人尊捧,时时刻刻都一副高高在上,贵胄优雅的模样。
锦瑟何曾见过谢少文如此狼狈低贱过,瞧着他如今被完颜宗泽踩在脚下,半死不活犹如一条赖皮狗般,锦瑟虽一向不推崇暴力粗蛮,可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心情变得极好,犹如这冬日万里无云的晴空。
谢少文本便是被巨物砸重晕厥了过去,完颜宗泽又是何等能耐,几脚下去虽未用全力,可踢打的全是人最脆弱的地方,就他这两下谢少文起码数月都要躺在床上度过。这般折腾,谢少文已是疼的又清醒了过来,可他刚挣扎两下,完颜宗泽便蹲下身,对着他的后脑一劈,谢少文便再度没了动静。
完颜宗泽却似消了气,又似觉着没意思,未再动手,只回头冲锦瑟招了招手。锦瑟两步过来,他才拍着手起了身,笑着道:“你不想踢上两脚?”
锦瑟闻言结舌,瞪着眼睛瞧瞧完颜宗泽,半响才忙摇手,道:“我才不像你那么……野蛮。”
她话虽如此说着,可看着将才完颜宗泽踢打谢少文的模样到底有些心动,只她读女戒长大,又是52书库出身,祖父父亲皆是温雅文人,她又性情沉静娴雅,纵使前世能做出玉石俱焚之举,可当众耍泼,对人拳打脚踢这样的事,她虽心有所动,可也实在做不来。
完颜宗泽将她那模样,便撇了撇嘴,道:“本王代你出气倒成了野蛮了,口是心非!你可想好了,这大好的机会若然错过了,可莫悔的肠子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