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和白芷几人眼见姚锦玉向锦瑟扑来,忙上前将锦瑟护住,锦瑟也惊慌失措般地泣声道:“大姐姐这是作何!?怎能平白辱妹妹清白,妹妹不过是奉叔父的命向镇国公世子言了几句谢罢了,何故到了姐姐眼中竟变得如此不堪姐姐这般说可叫妹妹以后如何做人!”
将才锦瑟和杨松之在二门外说话的情景不少婆子也都瞧见了,两人极是知礼,相趋三步开外,言谈间也并不间皆大方得体,并不见任何不妥之处。如今姚锦玉便敢如此红口白牙地污蔑人,平日里对锦瑟的所为亲情到底有几分便可想而知了。
众人想着这些,再见锦瑟处处为姚锦玉着想,而姚锦玉非但不感念,却反而越发的胡搅蛮缠,不觉心中便生了厌恶和鄙夷之心。只觉往常觉着大姑娘宽厚爽快,当真是瞎了眼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口中吐出这样的不干不净的话来,仅凭这点便不是个好的,再想着最近府中正流传的说大姑娘在老太太寿辰那日公然勾搭武安侯世子的流言蜚语来,便更对姚锦玉不屑了起来。
“姚大姑娘说话还是放客气点的好,我谢少文的未来妻子不是能任人欺辱的,我武安侯府未来的侯夫人更不是什么人都能随意污蔑的!”
却在此时一个沉冷的声音响起,柳嬷嬷等人闻言回头却见谢少文一袭藏青色的锦袍,束着鎏金扣玉冠,正负手自影壁处绕过来,神情冷然而愤怒地盯着姚锦玉,显然是听到了将才她辱骂锦瑟的话。
锦瑟见谢少文出现在这里却微微蹙了下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谢少文却兀自不知,过了影壁便大步绕过柳嬷嬷等人拦在了姚锦玉的身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
姚锦玉自那日别后便再也没见过谢少文,唯梦中会梦到那温柔的笑颜,起来后便深思恍惚,如今她骤然见到谢少文自是一阵欣喜,接着瞧他竟如此厉目想象,没有半分梦中的温柔体贴,又见他将锦瑟护在身后,一副以锦瑟之怒为怒的态度,她心中又是吃味又是气愤,眼眶一红便滚起泪珠儿来。
“文哥哥怎能这般对我,文哥哥若是早来一步便好了,那样便能瞧见我所说之事,也便知晓我是未曾胡说的。”
谢少文原先还觉这姚家大姑娘热情爽朗,善解人意,如今见她这般污蔑锦瑟,恨不能将一顶绿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岂会不恼怒的道理?休说这众目睽睽的锦瑟不可能和杨松之有什么,便是这里没有一个下人,依着谢少文对锦瑟和杨松之的了解,两人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这点认知谢少文还是有的。
昨夜谢少文是连夜下山去处理那崔梁一事,无奈那崔梁是家中独苗,如今突然没了,崔家人悲愤异常,竟是油盐不进,今日一早便带着下人披麻戴孝地抬着那崔梁的尸首堵到了侯府别院。他听说锦瑟姐弟遭遇,使了些手段这才得以避开崔家人的视线逃出府来到了这里。
也是姚府正乱,他才能未经层层通报就到了这二门处,本是要等婆子禀了才能进内宅的,可谁知老远他便听到了这边的争执声。听到姚家大姑娘公然辱骂锦瑟,锦瑟却只能忍气吞声的好言相劝,想着今日锦瑟姐弟遭遇的一切,再念着之前母亲的所作所为,谢少文心中对锦瑟的愧疚和怜惜在这一刻简直是空前膨胀了起来。
更何况谢少文如今只恐锦瑟不愿再嫁到侯府去,正急于表现,如今见自己来了,姚锦玉竟还不知收敛,哭哭啼啼的模样非单不能叫人产生怜惜之情,反更是厌恶她的矫揉作态,他登时便神情如冰,清冷如霜,眯着眼用刀子一般的目光盯着姚锦玉,冷声道:“我从没见过像姚大姑娘这般阴狠毒辣,不爱幼妹,举止粗鲁又轻狂擅嫉的女子,大姑娘还是快收起丑态,免得令人生厌的好。锦瑟妹妹品行高洁,如雪山白莲,非是你三言两语便是诋毁的,你便是说破了天,我也不会信你半句。只因你这般狡诈丑恶的女子肯定就不配人相信,锦瑟妹妹心性淳厚,不和你计较,我却不能任人辱骂于她,你再胡搅蛮缠,血口喷人,我定要寻姚氏族老们评个公道!”
姚锦玉何曾被人如此骂过,这么严厉的话语,这么不留情面的谴责,更何况这说话的还是她心心念念之人。瞧着那张和梦中一般无二的俊逸面容,姚锦玉只觉陌生又心伤。印象中的他明明是君子如玉的,明明是温雅如月的,何故不过几日便变了一个模样,他那话语中的厌恶,眼中的鄙弃之色都叫她无法承受。
姚锦玉面上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面皮也薄,此刻当真是伤心欲断,又羞恼欲绝,她盯着谢少文瞧了又瞧,樱红的唇瓣被咬出一道血痕来,到底发出哇的一声凄哭,捂着脸转身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