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秦先生的面,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听说秦先生这次来除了视察上海的军事和政务情况外,还有个任务。”
“哦?沈少爷说来听听?”秦月中一面悠闲的品着茶,一面慢声拉语的问着。
“我听说目前局势紧张,战争一触即发,所以南京政府方面未雨绸缪,现在正需要大量的药物和军需品,这次秦先生也是想在上海找到合适的人选与之合作,当然了,这只是沈某道听途说的,不知道可信否?”
秦月中放下手中的茶杯,仰面一笑,“哈哈,沈少爷果然消息灵通,这么随便一听,都能听到政府的机密,果然厉害,佩服,佩服。”
沈云轩知道秦月中这话里暗藏着讽刺,可是他也不去计较,也随着一笑道:“沈某这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自然需要处处留心,更可况除了生意外,沈某也想多尽自己的一份力而已。”
“恩?此话怎讲?”秦月中不知道沈云轩何出此言。
沈云轩叹口气,站起身来,漆黑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和忧伤:“从清末到民国,虽然也过去很久,但是国家依旧没有恢复平静,现在内忧外患,百姓生活凄苦不堪啊,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如果紧紧是我们自个的事情也就罢了,不论是改朝换代也好,封建变民国也罢,都是我们自家的事,对不对,可是现在那些洋鬼子都趁机插上一腿,从中牟利,这怎么能不叫人气愤与心痛呢,我沈某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也是想为国家出分力的!”
沈云轩说着将手往桌子上一锤,那痛心疾首的样子真诚无比。秦月中看着义正言辞的沈云轩,心头一震,这些话可是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在南京政府中,亲美的,亲英的,亲日的人不在少数,他们都异口同声的说洋人的技术有多好,对民国能有多少帮助,要学习什么的,可是殊不知,那些满嘴叽里呱啦的洋鬼子们有多少危害,他可是堂堂的炎黄子孙,大国子民,岂能向这些人低头,学习呢!应该统统的赶出去才是正理。
秦月中看着眼前的沈云轩不由得觉得亲近了几分,他说话的语气也好了不少:“哈哈,难得沈少爷年纪轻轻的就如此忧国忧民,那么你说说,你这次来的目的吧,想怎么样?”
“我此次前来就是对这笔生意的归属很担心,因为现在上海龙蛇混杂,心里向着洋人的也大有人在,如果被这些别有居心的人获得这次机会,不就是便宜了洋人们,让他们有机会发这笔国难财吗?”
秦月中抿嘴一笑,略有深意的望了沈云轩一眼,问道:“那么沈少爷的意思呢,你觉得谁合适,你自己?是不是沈家也想要这笔生意啊。”
沈云轩站起身拱手一抱拳:“不满秦先生您说,沈云轩的确想要这笔生意,一是为了自家生意,毕竟我是生意人;二是为了能保证货物质量,不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机可趁,除了生意人外,我更是中国人。”
沈云轩这坦荡荡的承认,反倒让秦月中有些意外,毕竟他以为沈云轩会拐弯抹角的和他提这件事,没想到这么直接,这样的干脆,很和秦月中的脾气,他捋了捋胡须,垂着眼皮,喝着茶问:“沈少爷一向是做烟草和军火生意多,药物也只是小打小闹吧,而且上次听说你还丢了一笔货,还有沈家可是上海滩有名的帮会,这会与政府打起交道,这……”
沈云轩早就料到秦月中这么说,他正等着呢,待秦月中说完,他斜了下嘴角,苦笑一下说:“秦先生有所不知,沈家的确是做帮会发家的,但是那时也是出于无奈,世道混乱,完全是为了自己和身边那些兄弟们有口饭吃,我们一直有自己的帮规,绝不欺凌弱小,不发不义之财,另外秦先生说的上次药品之事也的确有,那一次也是沈某和军队的生意,也是想做些对咱们军队有力的事情,可以有很好的合作,谁知道却让别有用心的人给陷害了,不提也罢,不过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想沈某下次绝不会有这样的错误了,至于烟草生意,就算沈某现在想继续做也不行了,哎。”
沈云轩说道这里摊了摊手,满脸的无奈,秦月中有些好奇的问:“沈家在上海可是赫赫有名的,谁能动摇的了,沈少爷何出此言啊?”
沈云轩轻轻摇摇头,“秦先生刚刚从南京到上海有所不知啊,现在整个上海的烟草生意都归了林家所有,怎么又有我沈云轩可以插足的地方呢?”
“哦?”秦月中好生奇怪,这烟草生意他一向反感,认为是劳民伤财的买卖,就是太多人沉迷大烟之中,才会是的国家衰败,国民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