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起身了,看都没有看寒鸢一眼,转身就朝门外而去。
这身影,一点儿都不真实,虚无缥缈地很,就这么直接穿过了大门离去。
到门外,身影才清晰起来,一袭妖红如火的长袍,三千墨发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挽在脑后,颀长的身躯有些清瘦。
这不是彼岸,又会是谁呢?
待身影完全清晰了,他缓缓伸手,手中便凭空出现了一盏灯笼,这才照亮了前路。
这灯笼妖红似火,灯纸上是一朵朵盛开的彼岸花,神秘而又诡异。
他提灯夜行,缓缓朝冷宫外走去。
似乎算得刚刚好,才到宫门口,便见沂轩迎面而来了。
然而,沂轩见了他,竟是一点儿都不惊讶!
他止步,提着灯笼的手轻轻一松,那妖红的灯笼便瞬间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开在他手背上的火焰取代。
那火焰妖艳地诡异,乍一看是一夺火焰,又一看却是一朵妖红的彼岸花,花瓣妖娆得仿佛是种蛊惑,可摄人心魂。
沂轩看着这夺似火似花的妖红,谋中尽是戒备,冷冷道:"这是什么?"
"药。"他淡淡说道,沉静的眸中不着一抹情绪。
"你什么意思?"沂轩沉声。
"这叫炎火,是地狱之毒,救不了她的性命,但能延长几年,你自己做选择。"他淡淡说道。
"为什么?"沂轩怒目看向他。
"几年的时间,足以让你登上帝位,立她为后,足以让你应验人界传说,再现盛世。"他终是抬头,直视沂轩。
是的。
他说过的。
很早就同这年轻的太子殿下说过了寒鸢是拜月教的圣女,是可同他一起点燃圣火召唤火龙之人。
否则,沂轩即便对寒鸢有再大的好感,岂能是如此的深情,放弃吞掉钟离的机会呢?
"妖王斩影的死,恶灵的诅咒,在钟离散布寒鸢私自出宫,乱蜀山被囚月国一事,使其不得臣民心,逼得她落如此下场,一切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连我也难逃其中,不是吗?"沂轩声声质问道。
"呵呵,我并无此本事。"他仰眉一笑,问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你可以救寒鸢的!”沂轩脱口而出。
“我救不来,太子殿下,这天地之间,诸多事情,并非人力可以改变的,寒鸢伤如此,亦非我所愿,你不过是利用她而已,这药对你是福音。”他的语气仍旧是淡淡的。
“我!”沂轩语塞,他,确实是利用。
“太子殿下,难不成假戏真做了?”他挑眉,反问道。
“本就不假!”沂轩又是脱口而出,他发现,在这个神秘的男子面前,他完全无法如往常一样淡然自若。
“不假,也不真,寒鸢心中有你便可。”他说着,唇畔勾起了一抹浅笑。
沂轩心下一怔,没说话,看着他手背上那依旧盛开得热烈的火焰,迟疑了。
确实,他对寒鸢。
不假,也不真。
在悬崖上,她那倔强而单纯的执着的样子,是让他瞬间喜欢上了。
可是,喜欢,喜欢能代表什么呢?
喜欢并不等于爱。
“你没有犹豫的时间,这朵炎火只盛开一个时辰。”他淡淡说着,轻轻一吹,只见那朵妖红的炎火轻轻地落在了沂轩手上。
他笑了笑,不再说什么,手中又提起了一盏妖红的灯笼,慢步而前。
“既是地狱之毒,就没有解药吗?”沂轩急急追了上去。
他止步,唇畔扬起一抹笑意,还是浅浅的笑,道:“这炎火,可治百病,可救性命,却只能维持几年,时间长短,看各人造化,毒发之时,如火攻心,灼烧难耐,直至死亡。”
“没有解药吗?”沂轩又是急急问道。
“寒冰,可灭这炎火的寒冰,存在于天地之间极寒之地。”他淡淡回答道。
“在哪里?”沂轩又急了。
“我也不知道。”他笑了笑,身影就这么悄无声息,凭空消失不见了。
沂轩愣住,而手心里的炎火却是幻成了一颗火红色的丹药。
他正迟疑着,前方南宫俊带着一群侍从走来,太医沈冰也在其中,完全没有太医的样子,年纪轻轻,个头很高,一脸络腮胡子。
“殿下,你吩咐的人全带到了。”南宫俊恭敬禀道。
沂轩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冰却是上前来,低声:“殿下,皇上不久矣,你要有点准备了。”
沂轩眉头紧锁,看了沈冰许久,终究是将那丹药递给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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