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死了呢……
男孩很失望。
不过想了想,也可以理解,要是健康的,正常的,活着的雌性,肯定没有任何部落愿意舍弃。
男孩像极了小野人,巴掌大的脚掌并不娇嫩,满是伤口和厚厚的茧子,小腿上是一层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这个死去的雌性,突然抿唇,直接将雌性扛起来,扛在肩上,随后来到洞穴口,一跃从数米高的洞口跳下,朝着来时的路回去。
一路上,男孩哼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曲子,飞快的在丛林穿越,路旁的风景其实没有多好,细看之下还全是毒物,那藏在草丛里的毒蛇,挂在树上的毒马蜂,从土里钻出的毒蚂蚁,睡在不知道那个枯木洞穴里的巨大野兽,直到男孩看到一片小白花才停下,他随手摘了一把,顺便好运的抓住了一只小咕叽兽来到了一处四周插满了木头的围栏门口,大喊:
“是我!”
男孩的声音很洪亮,因为这附近处于高地,树木少,很少有野兽过来,所以不必小心翼翼。
男孩刚喊完,里面就有杂乱的声音兴奋的由远及近:“老大回来了!是老大回来了!”
被称为老大的男孩露出个笑容,他挺直了背,再抖了抖都扛在肩上的雌性‘尸体’努力让自己表现的更加可靠:“快开门。”
其实根本没有门,男孩口中的门不过是几根并排的树干。
很快,门从里面推开,一群脏兮兮的小孩睁着大眼睛欢迎男孩回来,并且都很快把视线放在了男孩肩上的雌性身上。
“看什么看,都进去,等会儿有的是时间。”男孩皱眉,放在雌性腰上的手都紧了一下,这是下意识的,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滑,顿时红了脸,手掌从和雌性相碰触的地方开始发烫。
小孩们一哄而散,待男孩进去后,才有人连忙过去把‘门’拴上,此时,天空接近傍晚的色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男孩先是把抓到的咕叽兽丢到角落,那里是他们存放食物的地方,已经堆了几只黄色的类似鸭子的黄色小动物还有几个皮球大的果子。
小孩们最大不过十二岁的年纪,最小的还在爬,每一个人都对男孩带回来的人十分感兴趣,等男孩刚把‘尸体’放在他们睡觉的潮湿的大叶子上,‘尸体’的周围就围了一圈小脑袋。
赤尾和男孩玩的最好,隐隐有二把手的地位,他屁股后面是两条橙红色的大尾巴,摇摇晃晃显示出赤尾激动的心情:“青角,他好香啊,是雌性吗?你在哪里抓到的?他会留下来给我们生孩子吗?”
男孩把拽在手里的小白花放在‘尸体’被咬破却没有流血的肚子上,发现小兽人们大都盯着‘尸体’粉嫩嫩的胸口突起看,立即臊红了脸,装作不经意的用编制的乱七八糟的蓝蚕丝盖在‘尸体’的身上,说:“生个屁,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赤尾失望极了,他和老大还有四年就到发情期了,如果过不去……他们就会像之前的兽人那样不堪折磨的自己撞死在石头上。
“我就是带回来让你们看看,然后好好安葬他,他虽然已经成年,但是雌性都很胆小,一个人被丢弃在死亡森林里太可怜了……”
小兽人们听到这个话题,渐渐都沉默了,他们都是被抛弃的,‘抛弃’这个词,对他们来说,太过残忍,像是一块儿痂,撕开后,里面满是蛆虫啃食的血肉模糊的骨头。
“我感觉他很像我阿姆。”突然,不知道哪个小兽人说了这一句话,“我可以抱抱他吗?”
男孩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一人只能抱一下,然后就去准备晚饭,我和赤耳去挖坑把他埋了。”
男孩说完,就听见一直躺在大床——其实就是被削成光滑平面的大石头——另一边的银白色头发的小兽人轻蔑的笑出了声。
男孩勾起嘴角,走过去,居高临下的说:“玉耳,你要过去抱一下吗?从来都没有见过雌性吧,我允许你抱两下。”
被叫做玉耳的男孩有着一双雪白的狐狸耳朵,小脸蛋相对青角来说干净不少,面上却似乎没有过多的表情存在,冷淡道:“幼稚。”
青角:“不要算了,等会儿后悔也没有你的份。”他其实早就看不惯对方,但大家都是同病相怜的人,怎么着自己也是老大,该照顾的还是要照顾,至于对方不要,那他也不勉强,反正这个玉耳一直就这么高傲,也不知道到底在自我欣赏个什么。
青角抽了一下嘴角,压住了自己想揍人的欲望,转身就回去组织小兽人们抱自己捡回来的雌性,他行动力也非常迅速,见都抱过一次后,立马赶人去做饭,自己和赤尾在之前饿死和因为发情期撞死的兽人坟地又挖了个坑,把雌性埋在里面,等赤尾走了,青角把自己摘的小白花放在坟头,站着看了许久,才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