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蝶儿不悦碎了一口,足尖轻点,凌空而上,却竟然又倒栽而下,扯过被北泽抗在肩上的人,就这么穿过烟雾,急速逃离。
北泽微微蹙眉,随即跟上,警笛声已经到了门口了。
该逃的也都逃得差不多了……
大街上,止步不前的玄北月这才又迈出了步子,唇畔噙着满意的笑。
“主子,这丫头和泽少爷绝配啊!”彪悍大叔乐呵呵开了口。
“怎么说?”玄北月淡淡问道。
“功夫都了得,脾气一样倔,年纪相差也不大,天生一对,若是能成,一直留在身边,那就好了。”彪悍大叔说道。
“都不是留得住的人。”玄北月说道,看向前面。
房车上已经有人了,看样子那两个孩子是完成了任务。
“怎么留不住了,好歹泽少爷的命是你救的,没有主子你,泽少爷怕是会死在地牢里,蝶小姐无依无靠,到现在都查不出她的身份,我看应该就是个孤儿了吧。”彪悍大叔又说道。
玄北月没说什么,静静往车子那边走去。
“主子,别怪我多嘴,就是蝶小姐年纪小了点,要不,留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这么做,最保险,永远都不用担心她和北泽叛变。”彪悍大叔说出了心中所想。
玄北月还是没说话,眸中的沉色却是越来越重。
【竟相持了十年(下)】
黑牢中,时不时传来了一阵阵哀嚎。
牢外北泽紧锁眉头,静静地面对铁门站着。
听得这一声声生不如死的惨叫,这才恍然大悟,里头那个手持长鞭拷问囚犯的丫头,已经长大了。
而且,完完全全像当初他所期盼的那样,长成了一个顶级的杀手,无心无情。
然而,他呢?
很早很早,在那赶赴蝶院的路上,就早已狠不下心了。
“啊……臭丫头!你杀了我吧!”
“臭丫头,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狠毒了!”
……
惨叫,哀嚎。
里头就两个犯人,正是从赌场里带回来的,玄北月全都交给了蝶儿。
此时,玄北月亦是静静地站在一旁,双手负在身后,唇畔至始至终噙着一抹残酷的冷笑。
他当初的决定是对了。
留下这丫头,无疑,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北泽缓缓转身,朝玄北月看去,似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只迈出步子,朝大门而去。
“去哪里?”玄北月淡淡开了口。
“这么审都没有结果,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吗?”北泽冷冷反问道。
身高已经跟玄北月相差无几了,只是,脸上的稚气还是不敌他的沉稳。
永远都摸不透他这叔叔究竟在想些什么,在算计些什么。
他甚至怀疑,他根本就不是真的失忆,甚至怀疑,从他跌落悬崖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发现的一切全部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他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在利用蝶儿。
“人都还么没有出来,你就下结论,未免太过于仓促了。”玄北月淡淡说道。
“你根本不是在审人,而是要她变得残忍?你在训练她,这几年来,你把所有拷问的任务都交给她,你根本就是在训练她!”北泽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
“是吗?你都发现了,说明效果还是不错的嘛。”玄北月却是笑了,他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却也很残酷。
北泽握紧了双拳,双眸怒意愈来愈浓。
“她是你的伙伴,你完全可以劝说她,我没有做出任何阻拦的动作,也从来都是允许的,包括你们的恋情,我一概不管。同她的关系至今僵硬,是你自己的错,是你自己不努力,不要怪到别人身上来。”玄北月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而这一字一句却仿佛是一枚枚银针,直刺入北泽的心。
他不是没有机会,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选择沉默不解释,只因为他根本无需解释。
他出卖伙伴是真,他把墨雪推出去挡子弹也是真,他救不了自己的母亲更是真。
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甚至从来没有想过得到原谅,没有想过得到救赎,这辈子只有一件事要做完,就是保护蝶儿,那群伙伴里仅存的一个。
“北月叔叔,你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北泽认真问道,看入了玄北月那深邃的双眸,自小到大,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称呼他,北月叔叔。
“呵呵,小子,钰姬死后,家主竞争制结束后,这个家族名存实亡,不要跟我攀亲戚,我不会相信任何的人的话。”玄北月还是那淡漠的语气,对于一个失忆的人来说,最安全的莫过于什么都不相信,只依着自己的性子、喜好去做。
而他的喜好,他的野心,从他受伤醒来那一刻起,从被独孤枭虐待的那一刻起,便只有一个,那便是要欧洲统一了欧洲黑道,枯诺北亚是他最大的后盾,Mafia家族是他最大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