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毒,居然真的很好地抑制住了,而这刚刚的疼痛,应该是由于情绪起伏太大,才会勾起潜藏在体内,被压制住的毒素反弹所致的。
“公主,你的毒,可不能过分动怒,保持心情平和,才能缓解毒发的次数。”陈太医朝着宗政筱亭一边施针,一边嘱咐着,而宗政筱亭的脸上,虽然苍白着,却少了刚刚的冷汗淋漓,紧蹙的眉头,已经稍稍缓和松开。
“卑职有罪,请公主恕罪!”卫子心眉心蹙成了川字,对着宗政筱亭跪下请罪。
“陈先知对不起公主,请公主责罚。”陈太医沉默了许久,终于第一次,开诚布公了自己的身份,朝着宗政筱亭跪下。
刚刚在公主的眼里,看到的是冷漠和不屑,这是自打自己对公主下毒后,第一次看到如此的眼神。比起自己威胁公主的时候,公主的威严和不在意,这样子的眼神,却更加是令人有股冷入心扉的心悸。
若说威胁的时候,公主还是有血有肉的人的话,那么,刚刚那目光,却是麻木冷血得没有气息一样的存在。那嘲讽不屑,现在想想,也是难怪。
一个对公主下毒的人,此刻打乱一切,正常人,都会怀疑,而自己表现出的傲慢,才是公主嘲讽的源头吧?
早在之前公主要自己和卫子心同心同德的时候,自己虽然明白和惭愧,却也依旧没有真心相待卫子心。
若自己都不交付真心,卫子心会怀疑自己,也是难免的,更何况,众所周知,陈太医手无缚鸡之力,而自己呢?
“陈先知?!”卫子心一脸震惊。
“青青,扶本宫起来。”宗政筱亭对着青青说道,便在青青的帮助下起身坐在床沿,朝着卫子心投去了稍安勿躁的眼神后,这才紧紧看着跪着的陈先知,语气,似有嘲讽地:“本宫还以为,到这云来客栈,都不能听的陈太医一句有担待的话呢……”
宗政筱亭的话,令陈先知垂下了头。
原来,这些日子以来,公主对自己,也是在观察吗?
“本宫以为,陈太医会一直隐藏着自己,无法交心呢?若真是如此,这逃婚,不逃也罢。”宗政筱亭借助青青搀扶的力道,缓缓起身,“还以为,陈太医会厚颜无耻地,傲慢地自以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话语之间,宗政筱亭已经慢慢走到了坐塌之旁,在青青的服侍下缓缓靠着软垫坐下,“都起来吧。”
红唇轻轻逸出无声的叹息,宗政筱亭这才对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人免了跪礼。
“谢公主!”
“下官惭愧!”
“都起来吧。本宫要你们真真正正的互信,而非怀疑。”宗政筱亭睥睨二人,“无论之前如何,既然陈太医可以自己坦诚自己的身份,本宫,也将既往不咎。与人相交,贵在一个信字。本宫的身份地位本就特殊,陈太医既然今日,可以真真正正坦诚,那么,对于本宫来说,便是拿出你家族的欺君之罪来赌,能如此做,至少是信任本宫的,你说是吗?”
原来,这才是重点!
是啊!公主为自己做的妥协,在被威胁之后,不畏惧生死,却愿意成全,本来就是本着对自己的信任,而自己呢?
看来,这些日子,自己被卫子心如同防贼一样而导致的气闷愤慨,都是自己咎由自取啊。
这些人中,最没有资格得到信任的,不是自己,是谁?
羞愧,令得陈先知撇了撇嘴,而这一动作,也都尽收宗政筱亭眼底。
“卫将军,你刚刚知道陈太医的真实身份是陈先知,为何如此震惊?”宗政筱亭转而问道。
“启禀公主,若早知道是陈先知,卑职不会怀疑他对暗卫的判断和互通消息的真假。这陈先知自小随着高人离开,甚少回陈府,可是,我卫家在运送粮草的时候,曾经被外敌入侵,若非陈先知相救,只怕,粮草尽失,陈先知的武功能力,卑职是相信的。至于互通消息,在见识他指挥穿山甲作战的时候,自然相信,无声无息通消息是可有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是,却不曾想到,陈先知的医术,也是如此了得。”
“哦?”宗政筱亭挑了挑眉,“看来,本宫还小看了陈太医。”
为了避免尴尬,青青适时地插了进来,“公主,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么,当务之急岂不是要快些想对策呢?战神王爷抵达边关,想必那些暗卫,也是他的人,这可如何是好啊?”
青青的话,令在场的人都严肃了起来。
只是,宗政筱亭却笑了笑,“这陈太医既然已经察觉,必然有了应对之策吧?当然了,本宫只有一个要求的,那么,就是无论是天灾人祸,本宫都要一个结果,那便是要令人对本宫的生死,保留猜测。至于之前你们打算要店家女儿做本宫的替身的念头,本宫话可就放在这里了,任何无辜,本宫都不予许你们伤害一丝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