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车子咋就这么慢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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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地方,把箱子挨个吐在路边,一溜烟儿跑了——附近有人召车,它离得最近,公交控制系统命令它马上赶过去。
唐劲刚下车,正忙着校对地址、打量房子,等他一转身去拎行李,就只见箱子整整齐齐排在他身后,而两百米开外,那送他来此的车子,尾牌一阵急促闪亮、屁股潇洒一甩、倏然转弯消失,徒留一条拱枝如盖的绿荫大道,笔直整洁,空荡荡一无它物。
唐劲无言了一瞬,找到了门铃,拍了一下。
不知是,还是房子隔音太好,听不到。
唐劲等待。
没人应。
唐劲又按了一回。
还是没人应。
唐劲掏出“高级手机”,也就是接入仪,就着小小的屏幕,手动拨了简丹的号码。
却被提示:“有事忙碌,请勿打扰。特殊情况转拨紧急呼叫。”
紧急呼叫很少动用;撞了车进了医院什么的,才会拨一次。当然上司有重大临时任务找下属,也会用这个;可相应地,开会时如果属下的紧急呼叫响了,当上司的也得体谅,否则会被认为冷酷苛刻。
要是换以前,唐劲早就拨了——他被关在家门外,这还不够紧急吗?
再说了,他家丹丹大方,最多为了这个揪揪他耳朵……
显然,比起在门外干等,还是揪耳朵吧。
但这一回,唐劲犹豫了一瞬,没拨。
他没把握。
……
朗明市的季节,正值仲春。
林荫大道两边的树也不知叫什么,花儿一串一串,刚刚开了一两成,还没到盛放的时候。那花朵大体洁白,只在花瓣尖有轻轻的淡红浅黄,绽放在今春碧翠的新叶间。风一吹过,卷满了清香。
这里的路边大树后,是矮墙,矮墙后是院子,院子后才是住房。
唐劲在四下略略溜达了一小圈,踱回来站在树下抬头瞧那叶与花。
简丹还没回来。
唐劲拨一拨号码,还是“有事忙碌”。
唐劲吁出一口气,走到矮墙前,小幅度活动开了身子,习惯性一打量,蓦然发现这一臂宽的矮墙两头、那攀援植物的叶丛中、有左右相对的金属枪头……红外线?还是传说中的激光枪?
唐劲悻悻然打消了他的好主意,无奈看看矮墙,却跟一团浅灰色的小东西对了个正着——大眼瞪小眼然后小东西“唧”一声蹿下了矮墙不见,矮墙后应声响起“唧唧唧”一片。
用枪的人最清楚枪的威力。唐劲很忌惮那高科技防盗用品,不敢探过头去,踮脚往里瞅——只见灰的白的黑的、褐的黄的花的,足足四五十个小东西,挤成一堆圆滚滚胖乎乎,好像荷兰鼠,却比荷兰鼠还圆一见他,马上一哄而散,往院子那一头乱蹿,很快统统消失、一个不见。
它们虽然滚了泥尘沾了草屑,却掩不住一个个的毛光油亮,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唐劲摸摸鼻子,又拨了一回号码。
仍旧是“有事忙碌”。
唐劲跳着蹦着摸高拽树叶;拽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坐在树根上瞅蚂蚁;瞅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倚在矮墙前哼小曲儿;哼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躺在行李上打瞌睡;睡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靠在树干上数房子;数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胡吹口哨踢墙根儿;踢腻了,拨号码——“有事忙碌”。
唐劲……;……
……;……
太阳渐渐西斜。
小东西悄悄冒头,见唐劲没发觉,蹑手蹑脚爬上了矮墙。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九个十个一大溜儿。
唐劲实在百无聊赖,偏偏他忽然想起有一个民间传说,讲“望夫石”的那一个,脸就垮了。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掉进了街那一头的树梢,开始有人回家。
唐劲来了精神。
东边来了一个,不是;西边来了两个,也不是。
唐劲站直了,摸摸短发,低头瞧瞧他的T恤、休闲长裤与运动鞋——都是好牌子、好样子噢耶整装待发
可是,直到东边西边回来了一个又一个,直到太阳落下了远山,直到两边的、街对面的房子都亮起了灯,还是不见简丹的影子。
唐劲开始琢磨要不要动用紧急呼叫。
只是,保不准儿他家丹丹只是逛街去了、吃饭去了呢?紧急呼叫一响,丹丹生气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就在这时,矮墙后响起一片“唧唧”乱叫,兴奋得很。
唐劲闻声回头,一时间戳在了那儿,傻了。
188、初来乍到 中
那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