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芳随之放心大半。
至于简芳最关心的那个问题,即简丹晚上睡那儿的问题……
简丹也不瞒,她只是贼贼坏笑:“妈,反正我没吃亏。”
简芳揽过女儿:“你呀,你不懂……”
却被简丹截断:“我知道,女性在这上面弱势。社会如此,世情如此,现实如此。但这是总体情况。个别情况个别讨论,我跟他——他以前又没有别的女人。所以真要论起来,也是他赔了、我赚了。”
简芳好气又好笑,一把放开简丹打量打量自己这女儿,狠狠打了一记简芳的肩:“你这什么歪论”
简丹只是微微地笑:“哪里歪论了。十八岁的处女,比二十七岁的处男多。多了去了。物以稀为贵嘛我与他一个换一个,还不是我赚了?”
简芳哭笑不得,一时间找不出话来驳。简丹趁机抱住简芳的胳膊,密密地偎了过去:“妈,你不就是担心我们分手嘛。真是瞎操心——”分手又有什么要紧?只不过小小伤心一把而已,这世上,比分手惨痛的事儿多了去了何况人生聚散,莫不如此。此时此刻是真心喜欢的,那就足够了唐劲能好好地,那就太够了只是这些话自然不能说,简丹靠在简芳肩头合上了眼,另扯了个理由:“男人都喜欢比他们年轻的女人,跟我分了,他上哪儿去找比我还小的?他可是七七年的那”
简芳一想也是,可她就这么一个女儿,少不得再问问简丹:“他到底咋样儿,什么时候让妈见见?”
“行。只是要等他休假。”简丹答得轻松,“人嘛,反正不错。我脾气不大好——”很不好固执、冷血、还挑剔“不过他脾气好,而且肯让着我。孩子气,又宽厚,呆一块儿挺舒服的。否则六月份那会儿,我跟他也不可能玩到一起。再说了,我又不是不讲道理的,有什么好担心,嗯?”
简芳又问了许多,简丹知道的都逐一说了,格外挑那些能让简芳放心的来讲,其中就包括唐劲的婚房——她不在乎;可她知道简芳在乎。
末了孙兴华拎着菜回来,简芳去厨房做饭,简丹回房间看书。
锅热油热,肉丝下锅。简芳翻炒了一回,盛出来备用,有点儿心不在焉——她总觉得简丹不太当回事儿;可听简丹说的,又找不出什么要担心的。
孙兴华问了简芳,简芳一一转述。孙兴华听完一乐:“这不挺好的吗?”
简芳缓缓点点头,心里还是有小小一角不安稳——她还真没料错。简丹说这些只是为了宽慰简芳。唐劲一日干着他们那一行,简丹便一日不会考虑明天的事、结婚的事……
她受够了
牺牲的固然成了英雄、成了烈士,但英雄也好烈士也罢,这一切对于被留下来的那一个,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唐劲再好,只要他在老营里,简丹就只当他是个情人或许用情不深,或许冷血胆小,可其实,只是一种风险规避,一种自我保护。
周日中午吃过饭,简丹回学校自己家里。
因为那位中文系学姐也住在家属区,宁欣欣来来去去,对这一带颇为熟悉,不需要简丹去路口等候。…半,手机短信约定的时间,宁欣欣准时敲门。
开门第一眼,简丹便感到满意——不是对一个同龄人,是对一个钟点工。
宁欣欣长相清秀,剪了个童花头,瞧得出理发师手艺一般;身上衣服不算好,球鞋也旧了,但胜在干净整洁。
简丹微微一笑,给宁欣欣看她的身份证。
宁欣欣略有意外,马上也掏了证件。
简丹瞧过一眼,把宁欣欣让进屋来,递过去一双待客的一次性拖鞋,而后打头去了卫浴间。
……
下午五点不到,简丹已经与宁欣欣签下了一式二份的合同。不是专业法律用语,约略得很,但也说清楚了双方的责任与义务。
两人一边商议,宁欣欣一边手写的;之后她又誊抄了一份。
接下来一周是第八周,期中考试、期中论文、期中作业纷至沓来——简丹认为需要在请假期间同步跟进的课,只有数理化生这四门,是理学院所有大一新生均要上的平台大课;但简丹的课表上可不止这些。
所以这一周简丹又忙忙碌碌,忙得连唐劲都觉出来了,还不满:“都在忙些什么呀,我还以为不接电话了那”
简丹之前赶着敲完院系班级、学号姓名,结束选修课论文,保存归档,所以电话响了五声才接;此时简丹也不分辩,只是幽幽地回过去一句叹气:“我们两个也只能讲讲电话了。”
那边唐劲一卡,蓦地转了话题:“哎呀呀,今天我瞅见一只小松鼠,好肥”
简丹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