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
能指使君子关官兵的自然是他们信赖的人。
清河伯这话什么意思,是个人都能想到。
他分明是指成国公是奸细,君子关的官兵已经都死了,死无对证。
那些官兵战死捐躯,却还要被栽上这样的污名。
君小姐牙将勺子咬的咯吱响。
“懦夫。”她说道。
……
皇帝将面前的汤碗一饮而尽,放下来脸上微微出汗,显得容光焕发。
“替朕多谢太后。”他对内侍说道,“待朕忙完了去看看太后。”
内侍连连躬身。
“陛下能吃饭了,娘娘就放心了。”他们激动的说道,“娘娘说了,陛下可要千万保重龙体,万事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皇帝点头应声是,一面看向殿内。
“你们也要记得太后的叮嘱。”他说道。
殿内坐着十几位官员,此时也都在进食,闻言都俯身应声是。
“大家这些日子都辛苦了。”皇帝说道,“寝食难安。”
“陛下辛苦。”宁云钊说道。
大家都习以为常了,闻言也没人再目视他。
“陛下辛苦。”他们跟着说道。
“但是,如今的形势依旧不容松口气。”皇帝又说道,将擦嘴的锦帕放下。
内侍们立刻将桌子撤下去,人也都退了出去,殿内重新恢复了议事。
“主要是金人来的太突然,大家一时措手不及,并不是挡不住。”一个官员说道。
这话真是说的可笑,就好像以前金人打来还给你特意打声招呼一般。
有不少官员的嘴动了动,但想到前些日子有几个官员因为吵闹指责不该议和不该轻易的更换将帅,被皇帝以扰乱军心民心之名下了牢狱,大家都又将话咽回去。
听到突然二字,皇帝的脸色顿时沉下来。
“朕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成国公他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他说道。
“陛下,他已经意图谋反,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黄诚说道,“说起来当初就有人说过,明明说要议和让撤兵,成国公却跑到金人的易州去,谁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就是跟金人谈好了。”
皇帝啪的将奏章打在几案上。
“他怎么能这样做?朕哪里对不住他?”他说道,说到这里又神情悲愤,“就算朕对不住他,他对朕不满,也请看在先帝和太子兄长当年对他的恩遇上,怎么就能做出这种事。”
他说着站起来。
“你们去问问他,他到底要朕怎么样做?只要能换的大周太平,朕,朕给他认错。”
“陛下,不要说这种话。”黄诚肃容说道,上前一步,“对这种小人,仁善对他们是没用的,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是啊,对付这种贼子,就必须狠狠的击退。”其他官员也纷纷说道。
在一番劝进言后,皇帝情绪恢复,叹口气。
“朕是实在不忍看北地百姓生灵涂炭。”他说道。
“请陛下放心。”黄诚说道,“清河伯已经北上,击退侵入河间的金贼。”
他说着示意兵部的官员,官员上前在一旁展开的舆图上指点给皇帝看。
“……就在昨日送来消息,保州的金贼已经退回绪口,霸州的金贼也正向长丰退守。”
“…三路大军已经集结,必将金贼一鼓作气赶回…”
……
正月末,虽然已经立春,但北地依旧冰天雪地,一片苍凉。
鼓声忽的在天地间响起,这是点将鼓,一时间兵马齐动,很快城外万数人马云集列阵,各色旗帜军服点缀的大地上,肃穆又绚烂。
营帐里,清河伯身上披着一副厚厚的铠甲,甲叶陈旧,身后的大氅染着斑斑血迹。
“如此,众将听令,分兵四路,将金贼赶出我境。”他说道,声音虽然算不上洪亮,但双目凌厉威严。
帐下肃立着十几位将官,闻言齐声应和。
但有一个将官只是动了动嘴唇,神情忧虑。
“伯爷。”他忍了又忍,终于还是站出来,“末将认为,穷寇莫追,金人败退的厉害,以免有诈。”
他这句话说出来四周的将官没有什么意外,就连清河伯也神情平静,很显然这话不是他第一次说。
“杨总兵。”清河伯说道,“你的思虑很周全,这些日子各方哨探已经去探查密切注意金人是否异动。”
杨总兵点点头,神情有些讪讪。
“伯爷,末将不是贪生怕死。”他说道。“只是这金人的战术不容小觑,他们兵强马快,最善于突袭急攻。”
他的话没说完,就看到清河伯看着他的视线转冷,心里不由苦笑一下,还是说错话了。
清河伯一向自诩北地元老,最讨厌他们这些人把他当做新人,尤其是不想听到他对金人不熟悉这种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