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出去做任务时结识的,我和他性格相投,一见如故,然后又因缘际会,有了出生入死的情义,便结拜为义兄弟了,这次你的事多得他大力帮忙。现在他在岸上引开追兵,待会过来和我们会合。”石头解释完后,又犹豫了一会,低声说,“我们不回南宫世家了。”
“当然不能回去,如果侯爷找南宫焕要人,我还是得被送回去!”我斩钉截铁地说回答。
石头大大地松了口气:“也是,现在的南宫冥纵使有心,也是护不了你的,千万别找他,以免被盯上。”
我问:“你怎么不管他叫少主了?”
石头摊摊手,无所谓地说:“我在江西剿匪的任务没完成,又去劫了你,算是叛逃了。估摸南宫焕为了不得罪安乐侯,早已下命逐我出师门了。”
我放下手中姜汤,内疚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胡扯!少不要脸了!”石头冲着我脑袋轻轻敲了一下,鄙视道,“就算没有你,南宫世家的武功不适合我的路子,而且我也有别的事要做,迟早要叛逃的。”
我问:“什么事?”
他很装模作样地说:“小女孩家家的,不要问东问西!”
我差点被他呛死。
“喂……”石头见我不说话,又敲了我脑袋一记,很困惑地问,“就冲你这模样,安乐侯怎么就看上你了呢?”
我喝了口姜汤,哀怨答道:“他和你一样,审美异常。”
“放屁!我才不会把你这丑八怪当天仙看!”石头很自信地否决了我对他审美的“污蔑”,然后敲了我脑袋第三记,“你被送走的时候,自己的东西还没收拾完,怎么还记得给我把东西送来?真够蠢的,我的东西是那些抄房的家伙敢吞的吗?你走前说一声就是。”
我摊摊手,无奈地说:“那时候我要逃跑,哪有机会见人?”
“逃跑?”石头的细长眼瞪大了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抱怨道:“要不是怕弄丢你父母的遗物,我早就跑出门了。”
“白痴!胡闹!”石头重重敲了我第四记,愤怒地骂道,“南宫世家的地盘有多大?半夜三更没马没车的,就凭你这双没用的小细腿,跑出门口又能跑多远?只要随便派人带上一头猎犬去追,要抓回来还不容易?到时候还得安上个逃奴的名头,怕是还没送到安乐侯府,就已经给整死了……”
其实我早知道自己的逃亡计划错漏百出,如今被骂得无话可说,只能抱着脑袋不停叫“唉哟”和“大爷饶命”。
石头恨得牙痒痒,像打地鼠似地敲了半天脑袋,才顺了气,他升起一个小手炉,让我抱好,然后乖乖蹲船舱内喝姜汤,吃烙饼,再喝两口黄酒压惊。走前他犹豫道:“你在安乐侯府……算了,别提那畜生。当我没问,你也别想了,过去了就过去了,现在人平安就行。”
我猜他是怕勾起我伤心事,不敢乱问,想起那段做裸模的日子……确实挺伤心的,还是别回忆好。
石头继续出去摇船。
一碗姜汤,两口小酒下肚,全身都是暖洋洋的,我将软绵绵的被子竖在墙上,斜斜靠着,烤着火,半眯着眼睛看窗外缓缓升起的朝阳,觉得整颗心都放了下去,好像什么事都不会再发生。
如果可以每天都过这样惬意的生活,不用为禽兽的事担惊受怕,该有多好?
我知足常乐。
忽而,一根飞索从岸上袭来,绕上船桅,转了三圈。还没来得及害怕,石头就冲着我喊:“别怕,是我义兄来了。”
话音刚落,一条高大的身影,手里提着个锦布包裹,如矫捷灵豹般踏飞索而行,如履平地,走到近处,双足轻轻一点,腾空而起,整个人便站到了船栏上,然后在晃悠悠的狭长护栏上慢慢走了几步,蹲在石头旁边。
他的头发微微卷曲,在脑后绑成一个马尾。五官分明立体,下巴比较尖,带点混血儿的感觉,长长睫毛下的一双眼睛似乎不是普通的黑,在清晨阳光下看去,带点暗金的色彩。耳上挂着对骨头做的粗犷耳环,兽皮腰带上缠着对飞索弯刀,一身黑色紧身装箍得身材修长结实,看起来很有异域色彩。
他见我在看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薄薄的唇勾起来,有种坏坏的感觉。
帅!真他喵的帅!我发誓我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长得那么帅的雄性!
大概是心闲多杂念,饱暖思淫、欲,面对众多英俊禽兽都能保持面不改色的我,这瞬间硬是心跳加速,很小白地看呆了好几秒。
石头在旁边一个劲地咳嗽。
我也发现自己在帅哥面前丢脸了,赶紧低头,保持端庄神态,痛骂自己花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