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谁都想不到那顾瑾汐竟然这般心狠手辣,惜儿和薛海兄妹情深,会有如此反应也还算正常。”说到这里,她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脸上的表情骤然就冷了下来,“哼,本夫人担忧她的身子,这才特地命人给她送去雪灵芝熬的汤药,可她竟然这般对待我摄政王府的人简直是无法无天了!本夫人若是不给她点儿颜色瞧瞧,还当真以为我摄政王府无人了不成?来人呐……”
“太妃娘娘身子不好,本王不是说过让你们看好太妃的?”安太妃话音未落,陡然一道清朗中透着几分不耐的男音从背后响起。安太妃转头,看到那着一袭黑色锦服华袍的男子,面色却是顿时就垮了下来,等着他,眼底波涛汹涌,“睿儿,你这是什么意思?到了现在,难道你还要包庇那个顾瑾汐吗?”
秦睿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转头朝着无欢道,“去给薛惜瞧瞧,只要她肚子里的那块肉无碍倒也就罢了,至于其他的,就不用管了!”
“睿儿,你……”安太妃两只眼睛都瞪圆了,看着秦睿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般。
“如果娘您没有其他事情,也回房吧。”秦睿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嘴角斜勾,双眸半眯。先前抓住的晚清虽然死咬着牙什么都不说,不过他会有办法的,至于面前这个人的真正身份,他就不相信真的查不到丝毫的破绽。
“你……”安太妃显然被秦睿的话气得不轻,两只眼睛都瞪圆了,似乎随时都能够喷出火来;可秦睿却像是没有丝毫察觉般,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院子里。
看着这样的秦睿,就算是再不愿意,无欢也没有办法拒绝,只进屋后,三两下探脉,然后出门的时候还用手绢狠狠地擦了擦手指;末了还没好气的运起内劲直接将那方手帕给化作飞灰,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秦睿道,“只是气急攻心而已,待她醒来喝两幅平心静气的汤药也就是了!”
站在旁边尚未离开的安太妃闻言,顿时眉宇微微颦蹙着,“这药喝太多了对胎儿不好吧?”
“哼!”无欢甚至连正眼都没有看安太妃一眼,同样的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抬了抬眼皮看向秦睿,“如果王爷没有其他事情,那无欢就先告退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可心里却是狠狠地腹诽着,真他妈的晦气,要不是刚好要回凉都取药材,怎么会遇上这件事情。不过,自己的小师妹是什么样的人,他才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的将薛海给乱棍打死了去,看来他得抽空去蘅芜苑一趟。
似乎是看穿了无欢心中的想法,秦睿双眸半眯,冷冷地看过去,“做好你们的分内之事就好,她那里,我会好好看着的。”至于这个她,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那就请王爷记得自己的诺言就好。”师兄妹已经许久未见,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并非叙旧好时机,见不见的,只要这位爷承诺了倒也是不妨的。
“既然薛姨娘没有什么大碍,那都散了吧。梅红、梅香,照顾好薛姨娘,我们走!”秦睿脸上的表情从进来到现在没有丝毫的变化;话音刚落,安太妃就不满了,“不敢怎么说惜儿现在都怀着你的孩子,你竟是连进屋瞧她一眼都不愿意么?睿儿,娘可不记得什么时候教过你这般的薄情寡性!”
秦睿闻言,双唇微抿,脸上的笑意非常的浅淡,只是须臾间,轻声呢喃,轻轻地重复着那四个字,“薄情寡性么?哼,倒还真是没有教过,一个能将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丢在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的女人,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本王!”
“你,你……”安太妃闻言,顿时咬牙切齿,瞪着秦睿离开的背影,缩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整个人身子踉跄着,似乎摇摇欲坠的模样。站在旁边的张嬷嬷赶紧上前搀扶着她,一边轻轻地给她拍慰着背后,一边道,“太妃娘娘,您明知道王爷对顾家小姐用情至深,又何苦非要这般跟王爷对着干?”
“情?”安太妃嘴角斜勾,双眸间带着几分狠戾,又透着几分让人看不透的哀伤;当然那样的哀伤只是一闪而逝,余下的则是让人看着都觉得心惊胆战的阴鸷,她低下头,身子微微颤抖着,语气平淡中又好似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年少轻狂的少年人,哪里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罢了,罢了,嬷嬷,我们回吧!”
既然已经知道了薛惜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大碍,那她也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先前薛惜去荣恩阁说的那番话,以她的阅历自然不会没有听出来薛惜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她却装作没有听懂一般。薛惜向她讨要雪灵芝,想假借她之手除掉顾瑾汐,暂且不说她和顾瑾汐之间早已经是积怨甚深,就算背负了个不孝的罪名,怕是顾瑾汐也不会服用她送去的东西。那盅雪灵芝熬的汤药,她的确是没有做任何的手脚,既然薛惜想利用她,她就让她利用,只是她安太妃是这么好利用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