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惜趴着床沿,面色苍白眼眶通红的模样,薛海只觉得心疼到了骨子里,侧身做到床沿上,双手搭在薛惜的肩膀上,薄唇微微抿了抿,“惜儿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惜儿?你……你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的?不是让你在房间里好好休养的吗?”
“哥哥,哥哥!”听到薛海的声音,薛惜顿时痛哭流涕,扑倒在薛海的怀中,“顾瑾汐,顾瑾汐那个贱人!”她双眸泛着浓浓的杀意,“她已经下了决心要跟我抢睿哥哥,哥哥,帮我,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能没有父亲,哥哥!”
薛海薄唇紧抿,身为下属,纵然有时候对他的所作所为并不多言,但他知道,秦睿此人比谁都要通透明白。还有这摄政王府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暗地里不知道多少人都是那个人布下的眼线。而且自从当当初他对顾瑾汐做出那样的事情之后,秦睿对他明显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信任,很多事情,甚至都瞒着他,他根本就不知情的。看似风光无限的摄政王府大管家,实际上不过是个空有名头,并无实权的虚职罢了。只是这些事情他不告诉薛惜,也不愿意她为自己担心。
其实薛惜哪里有时间为他担心,她想的更多的都是她自己。
“妹妹,算了吧。”薛海低下头,薄唇紧抿,“王爷对顾瑾汐的感情很深,不是说忘记就真的能够忘记的。至少你现在比顾瑾汐先成为王爷的女人,甚至先怀上孩子,往后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王爷也不会亏待你的。”
薛惜闻言,顿时整个人好似陷入了癫狂般,不断的摇头,“不,不!我得不到的她顾瑾汐也休想得到!睿哥哥是我的,是我的!”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看到薛惜的神情越发的激动,薛海薄唇微微抿了抿,眸色沉凝,可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那面色却是非常的难看,嗓子眼儿好似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般。
“杀了她!”只要想着顾瑾汐那云淡风轻的说着要跟自己争宠的模样,她就双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头,像是恨不能将顾瑾汐给生吞活剥了般,她猛的抬头看着薛海,“杀了她,哥哥,帮我杀了她。”
只要顾瑾汐死了,就没有人敢跟自己争了。如今,整个凉都城内谁不知道安太妃最喜欢、最中意的儿媳妇是她,那些个贵妇不会愿意将自己女儿送来受苦,那些个贵女也未必愿意嫁到摄政王府;只要顾瑾汐死了,睿哥哥就彻底的没有了念想。不管他是真的不喜欢顾瑾汐了也好,还是喜欢也罢,人都死了,还有什么资格跟自己争。想得越多,薛惜越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心里那股强烈的想要将顾瑾汐给杀死的愿望就越发的浓烈。
薛海低下头看着面色扭曲的薛惜,顿时只觉得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惜儿,你……”在他心目中,自己的妹妹就如同最初见到的时候般,善良,宛若仙女般。当初自己沦落街头与乞丐争抢食物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嫌弃自己,那些过路的贵妇、贵女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只有她。不是最美,不是最可爱,也不是最富贵的,跟在王爷的身后,却是蹲下身。虽然当时他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却能听到他笑得那么天真,那么甜美,脆生生的问他,哥哥,你为什么躺在地上?
闭上眼,当初的场景似乎仍在眼前,可是她却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善良的小丫头了吗?薛海闭上眼深吸口气,将薛惜的手从自己的手腕儿上挪开,“惜儿,那顾瑾汐可是夏凉国的公主,当今夏凉国主因为你有孕的事情已经传书责问过事情的缘由,边城已经传来消息,夏凉二十万大军正在往我西楚边境集结,顾瑾汐事关重大,绝对不能出事。”
“什么狗屁事关重大,你也喜欢上她了是不是,是不是?”薛惜只觉得自己的心好似刀割般。
“惜儿你胡说什么。”薛海顿时有些暗恼,低下头凝着自己放在心底十多年的小丫头,顿时心里不由得泛起几分苦涩的味道,他抓着薛惜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惜儿,这么多年,你真的不明白我对你的心吗?”
薛惜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是静静地看着薛海,“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帮我杀了她!”
“惜儿,你到底明不明白,顾瑾汐绝对不能死在西楚凉都!”薛海低下头,“如果因为你让边城,让我西楚千万黎民百姓陷入战火,水深火热,你让我于心何忍?你又于心何忍?”他不断的摇了摇头,“惜儿,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薛惜闻言,似乎是想到什么,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眼泪顺着眼角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热泪滚烫,落在薛海的掌心,哭得肝肠寸断,撕心裂肺;那模样,好像是失去了幼兽的母兽般,就那么嚎啕大哭着,眼泪像是决堤了般,每一滴都好似利刃狠狠地划在他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