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始终低着头,身子哆嗦着。
耿亭匀瞧着两个明显已经愣怔了,脸上带着浓浓不敢置信的孩子,胸口同样是揪疼着的。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良久谢玮才艰难地说出一句话,嗓音嘶哑而又低沉。
顾瑾汐薄唇微微抿了抿,只将头埋在秦睿的怀中,不敢看那样颓然的谢玮,原本就是牺牲自己到耿家,这么多年为了寻找苏怡,可是做了白功不说,甚至这些年都在帮别人养儿子。
谢逸低下头,眉宇微微颦蹙着,“大哥,我……”
“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谢玮猛的抬起头,双眸圆瞪泛着红光,嗓音不由得加重了几分,那样近乎咆哮,近乎暴走的模样,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震惊了。
之前耿氏与耿亭匀被捉奸在床的时候,谢安和陆氏还处于假死状态自然不知,谢安同样面色难看到了极致,看着耿家明显知情的众人,沉沉地深吸口气,“他们,到底是谁的孽种?”
“……”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众奇异的安静,似乎连众人的呼吸声都消失了般,顾瑾汐也有些后悔自己逞一时之气了,毕竟如果两位老人气坏了身子,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没有了耿氏搅和的谢家,她还是很乐意让苏怡认祖归宗的,不为其他,只不想让苏怡往后后悔罢了。
耿家的龌蹉事败露,耿祁山的面色也异常的苍白,他抬手想说点儿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是我们耿家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哼,以为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谢逸嘴角微勾,语气冷厉中透着几分不容违逆的端严,他嘴角微微勾着,瞧着院子里被药老安排人已经收敛好的云狐和黑虎的尸体,不咸不淡道。
☆、第163章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
“耿家这些年可没少出卖谢家,换取利益吧?”轻飘飘的话,淡淡的语气,就那么面无表情,眸光冷凝地盯着耿家人,虽是问句可语气却非常的肯定。
耿祁山闻言身子明显怔了下,面色唰的变得苍白如纸,面色难看到了极致,“谢小少爷,你……”
“我什么?”尾音微扬,透着十足的冰冷,那声音好似从千年寒潭中透出来的般。
远远的瞧着,那清秀俊美,肤色白净的公子身着一袭优雅的月牙色长袍,就那么静静端坐着。嘴角含笑,透着恬淡可又好似带着浓浓的让人看不透的嘲讽。分明是静若处子,点尘不惊的谪仙人,又好似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淡笑之间樯橹飞灰湮灭。
“谢小少爷,有些话可不能这么说。”耿祁山似乎也有些恼了,眉宇微微颦蹙着;眼底先前的愧疚和悔恨好似突然消失无踪了般,“当初谢家为什么会跟我们耿家联姻?你们最好别忘了,当初可是我们耿家冒险为你们谢家提供庇护,掩人耳目的,怎么现在苏怡找回来了,想翻脸不认人没那么容易,哼!”
“嗤——”
一声刺耳的嘲讽轻笑在堂屋里非常不合时宜地响起,耿祁山面色黑沉,刚想开口叫骂却看到原本拥着顾瑾汐的秦睿却是不急不缓,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小人儿,脸上仍旧带着温润的笑意,语气淡淡,“汐儿,你说这天底下什么人最不要脸?”
“……”顾瑾汐闻言,不由得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某个姓秦的禽兽最不要脸!”不知道多少次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摸入自己的闺房,不是不要脸那又是什么。
那样明显带着指向性的话,堂屋众人谁不是倒抽一口凉气。甚至谢安和早就已经被吓呆了的陆氏此刻都面带担忧,视线灼灼在顾瑾汐和秦睿身上不断的来回扫视着,一副随时准备救人的模样。而耿家的人自然都是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唯有谢琦,从最开始秦睿搂着顾瑾汐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嫉妒得咬牙切齿,此刻听着两人之间明显*的话,不管是眼底还是心底,熊熊怒火不断的燃烧着;“顾瑾汐,你还要不要脸?”
“……”顾瑾汐并未说话,只是眼尾轻挑,连正眼都没有给她,然后睨着此刻面色难看的耿亭匀,还有早就已经愣怔得说不出话来的耿青柏和张氏,“当然还有更不要脸的,明明处处欺辱,时时算计,却偏偏还以为自己给了别人多大的恩惠似的。”
“哼,没教养的东西。我们长辈说话哪有你小辈插嘴的余地?”耿祁山面色已经难看到了极致,只是眼神却是瞧着已经沉默了的谢安和谢玮。他现在也只能是赌,赌谢家的人碍于颜面不会真的将当年的事情说出来,毕竟……那件事情掀翻,对谁都没有好处。转头,视线刚好落在院子里已经被白布掩尸的云老,他眸色沉沉,“更何况,我们耿家的族老可是在你们谢家丧了命,这件事情如果真的要深究起来……”他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