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皇宫,华灯初上。
太监总管杜长福步履匆匆甚至没有敲门走到承安殿,瞧着半倚龙榻,新近的兰妃娘娘正在那里不断的给皇帝揉捏双腿,说说笑笑的;看到杜长福进来,皇帝立刻扬手,兰妃娘娘立刻低头,脸上带着微微笑意,“臣妾告退。”
“怎么回事?”皇帝眸色沉沉,连带着语气都透着几分不耐烦。
“谢明没了。”杜长福面色同样难看到了极致,身为皇帝的心腹对皇帝所做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曾经的恩师又如何,但凡碍着他的路,一样铲除了。
皇帝闻言,眉宇微微颦蹙着,不过很快就嘴角微勾,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透着十足的冷意,单手轻轻把玩着腰间玉佩的流苏,眼底透着几分意味深长,“怪不得谢家竟然会闹这一出,哼,秦楠那个蠢货,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那朕也就不用再客气了。”
“皇上,您打算怎么办?”杜长福闻言,心不由得猛的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倾身开口道。
“夏凉的茜月公主不是一直在跟咱们求和吗?”皇帝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嘴角微勾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意,“谢逸早已经过了而立之年,是不是该娶妻了?”
杜长福闻言,却是摇了摇头,“皇上您忘了,这夏凉皇族也不是好相与的,更何况他们也可能是……如果谢家当真有那东西,让茜月公主嫁过去,那岂不是白白将这东西送给了夏凉?更何况皇上您有言在先,除非夏凉拿出催命的解药,否则不会接受夏凉求和”,他还是认为有些不妥,“请皇上三思。”
皇帝闻言却是眼尾轻挑,“那顾瑾汐不是医术好得很吗?还要解药做什么。”
“……”杜长福闻言,催命无解,这个事实连他都知晓;皇上又怎么会不明白,顿时沉默了下来;良久才薄唇微微抿着,“那耿家那边,是否要派人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他们安插的探子传来的消息不是说谢安和陆氏已经死了吗,那今天这种情况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耿家,皇帝原本就没有咽下去的火儿顿时又窜了上来,死死地抓着龙椅的扶手,双眼微眯透着若有似无的厉芒,“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朕留他们何用,咱们的暗子呢?”
“奴婢立刻派人去问清楚。”杜长福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身子早就已经绷紧了。
“这件事情容后再说,倒是耿家那些知道得太多的人。”皇帝眉宇微微颦蹙着,跟耿家也接触了那么久,虽然并不是直接接触也算是了解他们的为人,但凡被他们知晓当年跟他们合作的人背后是自己,那他们还不尾巴翘上了天去。
“那皇上您的意思是……”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如他这般,看似风光的太监总管,可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得小心翼翼,但凡行差踏错,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处理了吧。”皇帝没好气的道。
杜长福低下头,恭敬地应声,正要准备告退的时候,却又被皇帝开口叫住,“杜长福!”
“奴婢在。”杜长福低着头,夹着嗓子,微微俯身侧耳恭听。
“你说那谢家,真的会有咱们要寻找的那个东西吗?”谢家的底细饶是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摸清楚过,在最风光的时候闭门谢客;就算儿子“远嫁入赘”,女儿失踪,小儿子又双腿不行,可谢家就好像再平常不过的家庭般,如果他们真的是所谓的守护战将家族,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对策,可这么多年,谢家就好像已经沉寂了般,如果不是他时不时的在公众场合提及,怕是那些惯会察言观色的,早就已经忘了谢家是谁了吧。
杜长福不敢造次,只是低着头,“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瞧着谢家两位公子,尤其是二公子器宇轩昂,又有着多智近乎妖的公子逸之名,想起来倒是跟那传闻中守护八将之一曲将军旗下的谢军师有几分神似呢。”
“……”皇帝闻言,沉沉地叹了口气,双眼微微眯着,猛然眼底飞快地划过一道精芒,“谢家那只老狐狸隐藏得倒是深。”不管谢家到底是不是当年留守的守护战将,不管谢家有没有宝藏钥匙的残片,他都是要赌上一赌的。
“请恕奴婢直言,皇上这么多年,咱们也不过当年从药家得了一块,加上历代先帝得来的,如今也不过三块。那石头,也不知道到底碎成了多少块,以咱们现在这样的方法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杜长福薄唇微抿,犹豫许久仍旧将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皇帝闭上眼深吸口气,“你说的朕何尝不明白,可除了这个方法,咱们还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