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云老对耿九娘表现得越是深情,耿青柏越是觉得奇怪。当初耿九娘与云老初初成婚的时候,他虽然还小,可却经常到耿九娘这个姑姑院子里串门子,不止一次的看到耿九娘捧着箩筐坐在门槛上,怔怔的发呆;眼眶红红是明显哭过的模样。如果他们真的那么的相爱,九姑姑又怎么会那么的难过。
还有这毒药,真的是云老给自己准备的?纵然疑惑,可云老身上有个从不离身的香囊这可是总所周知的事情,他真的没有任何理由怀疑,可心底那股没有来的不安又是怎么回事。
耿亭匀薄唇微微抿着,“可现在咱们怕是接近不了谢家的厨房。”一般来讲厨房这样的重地都是由心腹把控的,他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在养身汤里面动手不太可能。
“云弟,你看这……”耿祁山转头看向云老,毕竟耿家上上下下谁都知道当初的云老是个游走江湖的侠客,直到遇上了耿九娘这才在丽城安定下来,虽然没有见过但他的功夫定然是不差的。
原本以为云老会主动拦下这件事情,谁知道云老却是摇了摇头,“如果是早三十年,那个时候的我还行,可现在,呵呵……不怕山哥你笑话,这么多年手上的功夫早就已经荒废得差不多了。”说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其实当年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也会有安定下来的一天,竟然也会甘愿为了一个女人守在内院数十年。”
“那我们该怎么办?”耿青柏薄唇微微抿着,整张脸早就已经皱成了一团,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楚了,他死死地抿着唇。
耿亭匀也面色难看,如果连云老都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觉得,那他们出手岂不更是……
“要不,七爷爷您再想想有没有其他办法?”耿亭匀眉头紧皱。
“咚,咚咚——”
陡然门外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屋内所有的人都立刻紧张起来,身子僵硬,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看向耿祁山,毕竟这是他的房间。
耿祁山抬手,做了个让众人安心的手势,眉宇急蹙,面色沉沉;良久,直到屋内众人的面色都恢复如常,门外的人似乎有些忍不住又抬手敲门,“咚,咚咚——”
“进来!”耿祁山面色难看到了极致,屋内众人的心早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老爷!”进门的却是耿祁山的贴身常随童安,是自幼跟在耿祁山身边的,耿祁山的事情,耿家的辛密他都知道不少,众人见状,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沉了下来;“童安不是让你在院子门口守着,你过来做什么?”
童安低着头,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可在耿祁山面前却像个孩子般,“老爷,奴才刚听到谢家的丫鬟说,蘅芜苑顾家的小姐已经醒过来了。”
“什么?”耿祁山闻言顿时双眸圆瞪,紧紧地抓着座椅的扶手,眉宇微微颦蹙着,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他眉头紧皱罢了罢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童安低下头,面带恭谨,“是!”
“这,七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耿青柏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他们原本是想趁着顾瑾汐昏迷的时候动手,这样就算毒药的药性不会立刻让人死亡至少也要让他们来不及救援,可现在……
云老闻言薄唇微微抿着,“看来咱们真的得提前动手了。”
“云弟你有什么办法?”耿祁山闻言顿时转头看向云老。
“虽然咱们接近不了谢家的厨房,可是世琴可以啊。”云老低下头,薄唇微微抿着,他抬起头看着耿祁山,“山哥,咱们如今只能兵行险招了,如果待顾家那丫头回过神来,那咱们之前所筹谋的一切可就真的前功尽弃了,还有世琴和谢煜、谢琦两个孩子,到时候,咱们耿家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的。”
兄妹相奸这可是多少家族的忌讳。就算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不是赶紧的捂着,但凡揭露出来,那可是永远的伤疤和污点,怎么都洗不掉的;耿家诺大的一个家族,往后所有的女儿婚事怕是都艰难了,一步错步步错,现在他们早已经没有退路了。
耿祁山转头看向耿亭匀,“亭匀……”
“……”耿亭匀却是沉默了,眉头紧皱。
“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你真的要等到那顾家丫头逼上门来吗?”耿祁山此刻已经是气得不行了,顾瑾汐那可是连顾老夫人都不给面子的,那可是养育了她爹几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更别提他们耿家,还有那因为耿世琴而被惜柔公主所袭击现在还躺在床上的顾子齐,一旦被她抓到把柄,那他们耿家可真的就全完了。
耿亭匀死死地咬着牙闭上眼深吸口气从耿祁山手上接过那白瓷小瓶,薄唇紧紧地抿着,良久才沉沉地叹道,“好,待会儿我会找机会去找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