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是绞断头发都被视为不孝,更何况是舌头被断,从此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耿家的人会生气实属平常。
“那在这之前,耿老是不是应该搞清楚耿氏的舌头究竟是被谁断的?”谢逸嘴角微微勾着,似乎带着浅淡的笑意。
“到底是谁?”闻言,坐在下首被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冲动的张氏再也忍不住,身子坐直甚至微微前倾,那模样像是恨不得立刻劈开谢逸的脑袋一探究竟一般。
谢逸却只是浅浅一笑,坐在轮椅上,眼角却始终挂着大门处,直到瞧见那抹宝蓝色的衣角,他这才深吸口气,转头朝着那人浅浅一笑,“睿王来,恭候多时。”
“好说!”秦睿嘴角微微勾着,瞧着正怒中的耿家人,又看着那愤怒的耿氏,抬手指着她,“这恶妇的舌头是本王取的,你们有意见?”
“你……”张氏双眸圆瞪怒不可遏,刚想冲上前去却被耿青柏死死地拉住了,这可是王爷。纵然不生活在凉都可该知道的事情却还是知道的,听闻这位自幼身子孱弱不堪但却是当今太后娘娘最疼爱的幼子,小小年纪就封了王;这样的人不是他们耿家招惹的起的。
“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张氏早已经是气愤不已。
“你别冲动!”耿青柏压低嗓音低吼。
耿氏早就在见到秦睿的瞬间,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如果不是身后的耿亭匀将她搂着怕是早就已经瘫坐到了地上,她双眸圆瞪,身子不断的哆嗦着、蜷缩着,像是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
秦睿见状却是不以为然,转头朝谢安拱了拱手道,“本王不亲自来,还请谢老见谅;这是江南今年新上贡的明前龙井,本王就借花献佛,还请谢老笑纳!”
“王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谢安似乎也看明白了什么,这睿王是谢逸请来的。
“就算你是当朝王爷,也不能草菅人命吧!”耿家的另一位族老面色沉沉着开口,他并不姓耿,反而与谢玮的遭遇有些相似,是当年入赘到耿家的,只是后来他的媳妇死得早,他也没有再离开耿家,为耿家卖命多年渐渐的也有了一席之地。
秦睿闻言,眉梢一挑,嘴角微微勾着,“本王跟谢老说话,你算是哪根葱?”
“王爷莫恼,这两位乃是丽城耿家的族老。”谢安这才装模作样地介绍道,转头却是朝着谢明,“还不快让人给王爷看座!”
谢明应声而去,身为王爷,自然不会坐在下首,谢明也是极有眼色的,并没有越过谢安却是让秦睿与谢逸、谢玮并排而坐;毕竟秦睿可是很有可能成为他们家老爷外甥女婿的人,纵然身份尊贵可辈分上不能越了过去。
看到谢明这样的安排,耿家的人脸上似乎还有点幸灾乐祸,毕竟这秦睿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将他跟两个身无功名的白丁安置在一起,这不是辱没了他的身份吗?这样一个的毫无道理可讲的王爷,有人要倒霉了。
待小厮退走,谢明朝着秦睿恭谨道,“王爷请!”
就是现在!耿家所有的人都瞪直了眼睛,伸长了脖子准备看谢家人是如何倒霉的;可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是,秦睿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淡笑着坐下了,还温文有礼地朝着谢明道,“有劳了!”
有劳了?有劳?了?
这当真是那个不分青红皂白割了自己女儿舌头的睿王?不科学!
张氏面色难看到了极致,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的怯懦,“王爷,请问我家琴儿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你要割了她的舌头?”
“嗯。”耿祁山和云老也都眼神灼灼地盯着秦睿。
秦睿却是懒懒地往椅背上一靠,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看着他们,“你们不知道?”
“……”耿家人却都是沉默了。
“算了,本来以为那恶妇会告诉你们……哦,本王竟然忘了她这辈子都别想在说出一个字了。”秦睿自顾自的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在说给耿家的人听,“她勾结夏凉,袭击我西楚钦差使队,害我西楚损失七十二名侍卫,两名钦差重伤,一名钦差生死未卜,如果她不是谢家的人,本王早就要了她的狗命,还能容忍她到现在?”
“啊,啊啊啊——”耿氏闻言,双眸圆瞪,努力的想要开口反驳,可是却只能发出啊啊的声音,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
耿祁山见状,面色沉了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们耿家世琴虽然性子是不怎么好,可却知晓是非,更何况她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哦?”秦睿嘴角斜勾,那宛若天人般的脸上,陡然浮起一抹邪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