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秦睿的嗓音有些沙哑,连带着语气都透着无力。没事,才耗费了巨大的内劲,回来又经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偏偏那可遇而不可求的朱果又给了顾小姐,又怎么会真的没事。只是这些话他不会说出来就是了。
秦睿闭上眼深吸口气,从怀中掏出个册子扔给沉星,“给你两个时辰,在本王回府之前,这些人必须彻彻底底的消失,明白?”
“爷?!”沉星接过砸在自己脸上的册子,细细地翻看了,顿时心又猛的悬了起来,“这些人可是……是……”
“看不清自己身份,认不清自己主子究竟是谁的人,留着又有何用?”秦睿抬眸冷冷地斜睨了沉星一眼,嘴角微微勾着,带着几分嘲讽又好似透着几分考量,“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管用了?”
沉星闻言,顿时单膝跪地,“属下不敢。”
“只有两个时辰,如果在本王回来之后还看到其中任何一个人在王府……哼!”秦睿负手而立,足尖轻点,话音尚未落地整个人已经彻底地消失在了房间之中;只留下最后那句略带威胁的话在不断的回响着。
沉星面带担忧,语气急切,“爷,爷……”
自家爷可是身受重伤,这个时候能够去哪儿呢?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人,以自家爷现在的状况,那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吗?可不管沉星再担忧,想的再多也只能在心里想想,名单上的这些人,他也算了解一些,虽然不是全部。
太妃娘娘自来靠着薛惜每日提供的鲜血维持生命,除非能够找到解除断魂咒的法子;否则就只能靠阴年阴时阴月阴日出生的极阴处子鲜血喂养;当年自家爷全天下的寻找,也只发现了薛惜一人。刚开始薛海还仍旧如故,可随着时间渐渐过去,薛惜几次三番对王爷出手想要成其好事,虽然每次都被王爷发现未能得手,可碍着太妃娘娘,自家爷对薛惜也没有做过多的惩罚,渐渐的两兄妹的野心越发茂盛;每次薛惜回到暗部让无欢调理身子的时候都以王妃自居,甚至无力斥责旁人;薛海更是居功自大。这次因为王爷对顾家小姐动了情,感受到了威胁,上次让薛海送东西去顾国公府时才受了惩罚,没想到他不仅没有接受教训反而得寸进尺。
想到这里,沉星摇摇头;断魂咒的法子虽然狠毒,可他们却忘了,自家爷从来都不会受到威胁,就算太妃娘娘靠着薛惜的鲜血维持生命又如何,将人囚禁起来每日放血也是一样的,说到底不过是当养个人形药引罢了真当自己是个人了。而名单上的这些人,不少都是想要巴结薛家兄妹的,看这模样,自家爷怕是早就已经看清了一切,只是这次发生的事情让爷坚定了决心将薛家兄妹党羽连根拔起了吧。
……
“睿王,别来无恙!”
从睿王府出来,纵然恨薛海的调虎离山,恨杨帆的没脑子;可是秦睿更恨自己,如果不是他棋差半步,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然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夏惜柔和耿氏他也不会放过的。因为夏惜柔被囚禁天牢暂时没法插手,可耿氏就不一样了。
秦睿双眸泛着厉芒,瞧着那坐在轮椅之上,似乎等候依旧的谢逸,他嘴角微微勾着,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让开!”
“耿氏虽然可恶,然有些事情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动她。”谢逸薄唇微微抿着,在初时知晓所有事情的起因都源于耿氏将顾瑾汐精通岐黄医道的消息透露出去的时候,他也是气愤非常,甚至恨不能将耿氏就地正法了。
可刚收到的消息却让他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怒火,有些事情愤怒解决不了问题,更何况耿氏还有大用,他不得不谨慎为之。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怀疑当朝所谓的睿王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以秦睿表现出来的对顾瑾汐的在乎,绝对不会就此罢手。夏惜柔牵连两国或许还能苟延残喘可耿氏就没有那么好命了。
秦睿看着谢逸,此刻暴怒的他哪里顾得上那些,他眉梢浅扬,嘴角微微勾着,透着无尽的嘲讽。虽然表面上汐儿对谢逸、对谢家不在乎,那是因为谢家的所作所为让她太过寒心;如果真的不在乎就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将谢逸从鬼门关前拉回来;如果真的不在乎,谢家的人死活与她又有什么关系,何苦为了流枫差点儿搭上自己。想到这里,他的眸色暗了暗,“你该知道,你挡不住我!”
“所以我并没有想挡。”谢逸就这么静静地端坐在轮椅之上,清秀俊美,肤色白净;许是因为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比起往日更清瘦了些;眉间的朱砂痣却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越发的嫣红耀眼,闪烁流华。那安静淡然的模样,好似周遭所有的喧嚣都与他无关了,嘴角微勾,笑意浅淡从容;低首垂眸,睨着搭在腿上的滚兔毛金丝锦绣团毯,语气淡淡,“只是有两句话想告诉王爷,说完,王爷想要如何,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