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恢复过来从外面回来的晚月看到这样的情形,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顿时也顾不得其他,赶紧上前,看着发狂已经快要失去理智的安太妃,不断地求情,“夫人,梓秦对你素来忠心耿耿,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忠心耿耿?哼,那不是她,难道是你?”安太妃听了放开梓秦,直接有抓住了晚月的脖颈。
梓秦好不容易得到自由,整个人顿时跌倒在地,双手不断地扶着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第一次她觉得原来死亡距离自己这么的近;那种快要窒息,好似永远堕入无边的黑暗再也得不到任何光明救赎的感觉,她再也不想要经历了。
“……”被安太妃掐着脖颈,晚月并没有激动,也没有挣扎,反而是闭上了眼睛,就这么静静地等待死亡的到来。这一生,她手上已经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死,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只是梓秦抬起头看到安太妃的动作,赶紧站起来,朝着安太妃道,“夫人,属下们身上除了最开始加入组织时您给中下的子蛊,我们手里哪有什么蛊虫?您忘了,所有的蛊虫都是晚清在分配的!”
“哼!”安太妃似乎终于是回过神了般,转头视线带着浓浓的狠戾扫过梓秦和死里逃生后不仅没有丝毫的庆幸,反而呆坐在地上,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的晚月,这才闭上眼深吸口气,“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本夫人想好好的静一静!”
“是!”梓秦就算再担心安太妃的身子此刻也不敢再在这里待下去,只能上前搀扶着晚月,恭谨地从房间里面退了出去。
回到她们凉都城外的一座民宅内,梓秦双唇微微抿了抿,看着晚月,低下头将手中的药酒放到桌上,“今天的事情,谢谢你!”如果不是晚月及时赶回来,或许她真的就彻底的结果在安太妃的手上了。虽然,她们这样的人,注定就是为安太妃卖命,不死在她的手上,也终有一天会死在别人的手里。可是她很贪心,她不想死。这天下如此美好,还有那么多的事情她没有享受过;不过对晚月那不哭不闹的模样却是有些好奇,想了想,直接就坐到了晚月的旁边。
“我们都是一样的,何须道谢。”晚月嘴角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如果不是为了那个人,为了当初的那个承诺,她又何苦这样宛若行尸走肉般的活着;甚至连死,都由不得自己;这条命,早就已经不是她自己的了。
“晚月,你没事吧?”不知道为什么,感受到晚月身上散发出来的苍凉味道,梓秦竟然觉得有些好奇。从来晚月就是她们之中最淡泊的一个。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事情,永远都不争不抢,不嗔不怒;甚至组织里总有人将最危险、几乎是九死一生的任务故意推到她身上,她也从来都是默默无闻的受了。她能感觉到,刚才当安太妃掐着她脖子的时候,晚月是在求死。
晚月抬起头看着梓秦,“时辰不早了,明儿还不知道夫人又有什么任务呢。累了许久,你也早些睡吧。”
“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我只知道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我们有足够的耐性,总有一天我们会如同正常人一样的活着,一定会的!”梓秦轻轻地拍了拍晚月的肩膀。
“……或许吧!”看到梓秦那样坚定的态度,晚月张了张口,可有些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只轻轻地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不会做傻事的,早点儿回房休息吧!”
直到梓秦离开之后,晚月脸上那原本就浅淡的笑意变的越来越浅,越来越淡,最后直接演变成了淡淡的苦涩。如同正常人一样的活着,或许组织里的其他人还有机会;比如说晚清,又比如说那些从来没有见过夫人真正的容颜,甚至连她们所效忠的主子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但是她们,早就已经没有机会了,从她们当初见到夫人第一面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的。如果她们体内的子蛊不是同命蛊,只要母蛊死了她们也就可以解脱了;可偏偏,同命蛊啊;两身同命,只要安太妃一死,母蛊夭亡,她们体内的子蛊会自动吞噬她们的心脏,当然最后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这些是当初她跟随宁洛迟习医的时候所知道的,她没有告诉梓秦;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她也没有告诉梓秦,今天安太妃之所以如此发狂,不是因为那药没有效果,而是因为那药引的体内,有着一条跟她们体内同样的同命蛊。如果子蛊死了,原本母蛊不该有那样暴动的反应,可惜安太妃服用了含有子蛊成分的药,这才牵动了子蛊。俗话说得好,虎毒不食子,那些同命蛊的子蛊,可都是母蛊的孩子啊;自己的孩子死了,谁能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