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客气了,我闻着都觉得美味无穷呢。”
“世子的话说着真甜呢。”将军夫人一笑而过。
“将……将军,倾……倾帅……”侍卫匆忙的跑进来,他甚至顾不得礼仪,气喘吁吁的冲到潘成安面前,“将军,外面有个自称是倾贤的男子求见。”终于,说的上一句完整的话了。
“主帅?”
“父亲?”
无尘和潘成安对看一眼。最后由潘成安道:“那男子长得如何?”倾帅千里迢迢的过来,许是收到了他给皇上的书信。潘成安觉得这个理由成立。
“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很……很有气魄。”侍卫书读的不多,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很像个军人。”
“也许真的是父亲,潘叔,我们去看看。”
说着,潘成安先一步走了出去,文左推着无尘走在后面。
大门口,那个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首先瞧见了潘成安的身影,他一脸笑意的迎了上去:“成安,好久不见。”
倒是潘成安,突然之间别扭了起来。他看着倾贤,昔日成熟可靠的男人,如今已有了白发。是谁让这个如磐石般的男人白了发?潘成安心一酸,他知道,是十八年前那件事。“成安。”倾贤已来到潘成安的面前,将这个昔日的部下兼好友,紧紧的抱住,“你这小子多年不见,倒是成家了。”
潘成安没有反应,他真怕自己一开口,就哭了出来。倾家的那件事,使得倾贤很多可靠的部下全被流放。那个时候,朝廷怕引起民愤不敢杀他们,因为护国公忠心世代忠心爱国,如果因为那可笑的预言而杀九族,不足以平民愤。
所以,他们只好流放。
当年他走的时候,还没有成家,在倾贤的眼里,就像个弟弟。只是一别十八年,再见时,他们都老了。
十八年,他们都小心翼翼,深怕再来个什么罪名。
不过现在,他们安心了,因为国家换了帝皇,而倾家,也非昔日的倾家了。
“倾帅。”颤抖的双手,慢慢的伸了出来。潘成安慢慢的抱住倾贤,就像当年他被流放时,也是这样抱着倾贤,一别十八年,谁都没有想过这辈子,还有机会再见。
倾贤放开潘成安,一拳头打在对方的肩膀上:“都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怎么还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当年我中箭的生命垂危的时候,你也是这个样子。十八年了,成安啊,一点都没变。”
心没变,这份兄弟情没变,只是其他东西,都变了。
“大帅都说是生命垂危了,末将岂能不着急,何况当时别说是末将,齐非杨理他们,比末将更担忧。”倾贤下面有四大将,潘成安是一个,林齐非是一个,杨理又是一个。而另外一个……潘成安和倾贤沉默。另外一个当年不满先皇对倾贤的所作所为,瞒着他们起兵要攻打皇城,最后被季番带兵围剿,英勇的牺牲了。
所以现在,如果不是倾无双嫁给了格力惠,倾贤是绝对不会再走近朝廷的。他对朝廷有怨,可这份怨,还不能强过他对格力惠的感激。
若非倾家真的忠心爱国,若非倾贤感激格力惠对无尘的救命之恩,也许当年,造反的,未必只有一个人。
如果当年倾贤造反,而今的帝皇,又拿什么去征服天下。所以有些事情,这是命中注定的。
“我懂,成安,我都懂。”所以倾家的祖宗牌位边,永远的供奉着他的那个兄弟。
“嗯。”倾贤懂,潘成安又怎会不懂。
他们是臣子。
一边,无尘看着那两个双眼通红的人。他的眼前出现了战场,战场上,他们相辅相成。淡淡的,无尘笑了。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他曾经没有体会过。比如说健康的心,扑通扑通的快速跳动。比如说游山玩水,又比如说相交兄弟。
上一辈子,他常年待在家里,就算偶尔出去了,身边有保镖,有医护人员。过年的时候,他必须早点睡觉,天知道听着外面的鞭炮声,他多么想去看看,多么也想去参加。可是他不能,因为他知道,这样会让很多很多爱护他的人担心。所以,他只能站在窗口,看着已经飞上天的,漫天烟花。
这些上辈子不曾拥有过的一切,这辈子,他一定要好好的体会。
“尘儿。”回神的时候,倾贤站到他面前了,他蹙眉看着无尘,眼神很锐也很深。
“父亲,孩儿让您担心了。”看着满身灰尘,头发有些凌乱的倾贤,无尘知道,父亲担心山姆渡的事情是真,可是担心他这个双腿不便的儿子也是真。这两个真混合在一起,恐怕还是自己的因素占了优先。
倾贤不语。这个儿子因为从小不是养在身边,他根本不知道如何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