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僧众朝暮聚集修持的地方,佛法最浓,虔诚最深,自然也是最适合祈福的地方。
赵晟乾大步踏入大雄宝殿中,仰头看向那金灿灿的立佛。佛相悲天悯人,似在怜苦众生,佛手一垂一伸,代表着无边佛法。
相传,这一手下垂名为“与愿印”,表示能满众生愿;上伸名为“施无畏印”,表示能除众生苦。
“佛祖普度众生,不知本宫此次虔诚而来,是否能感动佛祖,免除父皇身上的厄运。”赵晟乾撩开袍角,仰望着佛像,跪在崭新的蒲团上。
圆慧大师站在他身后,神态自若的道:“太子殿下诚信祷告,佛祖必能听闻,让陛下平安。”
“希望如此。”赵晟乾呢喃。
“殿下尽管在此静心祈祷,绝不会有人来打扰,老衲就先告辞了。”圆慧大师微微颌首,退了出去。
一般来说,祈福分两种。
一种是号召全寺僧众一起唱经咏颂,为楚皇祈福。只是这样,似乎彰显不出诚心,所以赵晟乾用的是第二种,那边是独自祈祷,为楚皇念经百遍,以求佛祖保佑。
何况……这一次赵晟乾来到护国寺中,为楚皇祈福只是其一,他的目的还有其二。
圆慧大师离去后,大殿封锁,外面重兵把守。
赵晟乾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似乎真的就在静心念经一般。
突然,一阵细微的声响从佛坛下方传来,赵晟乾抬起双眼,看向佛坛却不见半点惊诧。
不一会,一道人影,从佛坛下的地洞中钻出,那身打扮居然和赵晟乾一般无二,只是那五官清秀端庄,身形也比赵晟乾小了几圈。当然,若是跪在蒲团上,背对大殿之门,这模糊的影像也难分真假。
“悠倾,辛苦了。”赵晟乾看向来人,语气轻柔。
来人正是太子妃桑悠倾。
她微笑摇头,来到赵晟乾身边,换下他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轻声道:“你我夫妻一体,替你为父皇祈祷本就是应该之事。”
桑悠倾的知书达理,让赵晟乾温润的眸光微动。他低声说了一句:“多谢,我很快回来。”之后,便钻进佛坛下的地洞里,在大雄宝殿中失去了身影。
望着佛坛恢复如初,桑悠倾静下心神,仰头看了一眼佛祖,那俯瞰苍生的眼神,让她心中一惊,呢喃道:“佛祖,悠倾深知欺瞒佛祖不对,可是如今大楚江山社稷岌岌可危,太子殿下也只能出此下策了。还请佛祖见谅,不要怪罪我等凡夫俗子。”
说完,她深呼吸了一下,闭上双眸,开始默念经文祈祷。
另一边,赵晟乾顺着地洞的暗道而行,不一会,眼前豁然开朗,他已经身处在一间四四方方的密室之中。
密室里,布置典雅,以夜明珠为照明,清冷的光辉淡淡罩在房间中,带着一层浅绿。
房里,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四周这是书架,上面堆放着一些经卷。
这些,都并未吸引赵晟乾的注意,他在进入密室后,眼神便盯在了那背对他的欣长人影上。暗紫色的蟒袍在夜明珠的清辉下,带着一份妖冶邪魅的美。
身后的脚步声,让赵晟颢缓缓转身,看向来人。手中正在看着的经卷,也随意的扔在桌上。妖孽般的绝美容颜,在赵晟乾的眼里,变得朦胧,似幻似真。
微愣了一下,赵晟乾摇头苦笑:“颢弟瞒了我这么多年,真是……”
“太子殿下似乎也有事瞒着颢,就算扯平了吧。”赵晟颢似笑非笑的坐下,即便此刻他不再纨绔,却也难掩那种放荡不羁的气质。
“好,扯平。”赵晟乾无奈的走过去,与他相对而坐。
这一次,他如此与赵晟颢见面,就是要互相通个气,至少要了解彼此的动作,以免在接下来的行动中产生误伤。
只是,此刻他们还不知道,一切的计划都比不过变化。赵晟乾想要以温和的方式解决问题,却不想对方已经迫不及待。
“太子殿下还真是小心。”赵晟颢勾唇而笑,话中的意思却不知道是讽刺还是挖苦。
赵晟乾面容上一丝苦色闪过,低声解释:“如今暗涌纷杂,我已经不能确定我这太子仪仗中,是否全然可信。”
赵晟颢几不可查的点了点头,抬眸看向赵晟乾:“太子殿下找我来此,目的为何?”
赵晟乾抿唇,眸光坚定的看着赵晟颢:“颢,虽然我不知你究竟隐瞒了多少实力,可如今我只想与你合作,救回父皇。”
“与我合作?”赵晟颢眸光里满是玩味:“我只是一个没有实权,坐吃等死的闲散王爷,与太子合作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赵晟颢微微蹙眉,心中叹息了一声:“颢,我不与你说那些虚妄的话,亦不恳求你看在父皇对你的态度上出手。我只想告诉你,如果让皋继续下去,他在得到皇位后,第一个不会放过的人不是我,而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