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荷笑道:“咱们家小姐,女装时千娇百媚,倾国倾城,男装时风流倜傥,飘逸宁人,看来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都难逃掌心了。”
楚清探扇浅笑,嘴里戏谑的道:“两位小美人,今夜可要陪小爷游玩一番?放心,跟在爷身边,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绝不委屈二位。”
两婢轻啐了一下,转身避开楚清的折扇,逃进她们的厢房内。
楚清收回折扇,看着两人落荒而逃的背影,也不阻止,只是笑着走到椅子前坐下,翘腿等待。
不一会,两人再出现时,都已变成两个容貌俊秀的小厮。
楚清眼前一亮,看着两人文弱的模样,不由得笑道:“你们这般白白净净的模样,跟着我到了西子河,恐怕会被误以为是小倌。”
幼荷和醒蓉无辜的对视一眼,一起问向自己主子:“那怎么办啊?”她们是不可能不守在楚清左右的,却又不能穿着女装去逛花舫。
楚清抬手,摸着光洁的下巴,眯着眼打量着两人:“去取些色泽稍深的无味粉底遮盖一下肤色,再用炭笔将眉加粗。看人的眼神也别那么柔情似水,实在不行,盯着地面就好了。”
“公子,咱们可不是第一次如此出去了,怎地这一次那么麻烦?”醒蓉嘟着嘴,撒娇的道。
一个貌美的女子,无论是谁都对将自己扮丑,有些抵触。
“那是因为这一次我们要去的地方,人人都有一双火眼金睛,我可不希望被人戳穿身份。”出去手中转着扇子,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觉。
无奈,两婢只得按照楚清的吩咐,又在自己身上,脸上折腾了一番,等到两人再次出现时,正在喝茶的楚清,忍不住一口水喷了出来,望着眼前的两根小黑碳,笑得前仰后翻。
白日里,因为赵晟颢带来的烦躁,也因此消散了不少。
“你们也太夸张。”楚清笑得眼角都噙了泪,等她笑累后,擦掉眼角的湿润,对两人苦笑。
等到楚清亲自为两人修正伪装之后,时间已经到了后半夜,正是西子河畔最热闹的时候。
轻车快马从吟萃山庄中出发,骑在马上的徐冲黑着脸,实在搞不清楚自己的主子大半夜的怎么会想起乔装打扮逛花河。
不止是他,就是跟着他护送主子去西子河畔的另外三名浮屠卫,也都是一脸的莫名。
建宁,作为南楚的都城,是经济文化和商业最繁华的地方,对于这样的心脏之地,聪明的统治者都不会将其进行宵禁。
所以,夜幕降临之后,建宁城除了皇城和内城会严禁进出之外,外城,甚至是不远的郊区都是十分热闹的。
这样做,除了可以防止权贵去寻欢作乐,确保这两处的安全问题之外,又不妨碍税赋的收入。只不过,玩乐是人之本性,又岂是一个宵禁就能禁锢的?城门被关,可是有钱有势的人自有来到外城游玩的办法。
对此,皇宫中的那一位,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长期下来,这种事便成了民不举官不究。就算倒霉,被御史弹劾,或者闹出了什么不大不小的乱子,大多也都是罚些银子,闭门思过了事。
没有酷刑威胁,倒是让夜晚的建宁外城比白日还要热闹,更容易见到那些平日里不常见的达官贵人。
远近闻名的西子河,犹如一条蜿蜒的腰带,缠绕在外城的‘腰’部。河边茶舍小楼的灯光,就如同腰带上的明珠,点缀着西子河的美丽,而那些在河道中缓缓穿梭的花舫,就如同腰带上的玉片,让人忍不住想要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一探玉中的美丽。
徐冲带一人去找等在岸边接客的小渡船,好按照楚清的吩咐,将他们送到西子河畔最有名的花舫上去。而楚清则带着剩下的人暂时留在河边的茶舍休息,欣赏西子河畔的旖旎夜色。
来到人多的地方,楚清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望着泛着星点亮光的如墨河面,耳边传来不少路人惊艳吃惊的声音,心中整蛊的趣味不由得升了起来。
哗——
手中的折扇被潇洒的打开,楚清自顾无人的轻摇着扇子,目视远方,朗声道:“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河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此地当仙宫。”
“哇!好有才,不仅长得俊美,还有如此才情,真是想得我心肝儿乱颤了。”
“看他年纪小小,恐怕不过十四吧。气度不凡,穿着名贵,又有奴仆侍卫在身,怕是哪一家的小公子偷溜出来玩。”
“可要寻个机会结识一番,这样的人,就是给他做妾也是极好的。”
在西子河畔出现的女子,大致也只有一种身份,都是各家花舫上还未成为头牌的女子,所以只能站在岸边接些不够肥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