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到底怎么了?”秋叶红拉他坐下。想起他从富家长房地宅子里出来,便问道。“可是。那边说了什么。要赶咱们走?”
富文成冷哼了一声。复又冷笑道:“果然我没猜错。他们算计你的婚嫁。”
“真的啊?爹,你真是料事如神!”秋叶红竖起手指头赞道。
富文成便忍不住笑了一声,又绷起脸,故作恼意道:“你还有心情说这个,难不成也心急要嫁?”
秋叶红便呵呵笑了,升起炉子烧水,一面道:“有爹在,谁还能算计了我去?我自然安心。”
富文成被她这一番说笑解了些许怒意,吐了口气,便将今日的事细细道来:“……我只说她给说个相当的人家,不管成与不成,我自然要谢谢她的好意,却不想,竟然要你跟着二姑娘嫁过去,倒觉得是给了我们脸面,陪嫁媵妾!”说到这里,富文成冷笑几声,“不过是个荫荣之家,还想效仿诸侯婚嫁了!”
陪嫁媵妾啊,原来这些日子的殷勤探看为的是这个,秋叶红暗自摇头,她原本的预料是不管让她去拉拢哪个人家,至少会让她以正妻出嫁,却没想到只是个妾而已。
“我有那么差吗?”秋叶红便有些愤愤的往炉子里扔了两块柴。
“说那孙家如何的富贵,又说你过去如何的享福,再说如何好好的安置我,富贵,他孙家能怎么样的富贵,不过是一个有些战功新起之家,祖宗三代做官的一个巴掌都占不全,还没封王封侯,就是来求娶咱们做妻也还要思量三分,去做妾?阿呸,他也配……”富文成冷笑道,面上满是嘲讽。
秋叶红便笑了,这样说有些过了,果真是疼女儿疼的太过了,自己的身份自己还是知道的,别说家里新做官的,就是平头百姓也配得了她。
而此时的富家大院里,大太太郑氏斜倚在引枕上,青鸾给她捶着腿,张妈妈打着扇子,二姑娘在一旁端着茶,如此的仆拥女孝,也挡不住大太太郑氏的怒意。
她白着脸,竖着眉头对一旁的富大老爷说道:“她也配?说什么他的女儿就等着人家大红轿子抬进门,还说什么,他家的女儿给人做妾只怕没人能受得起!…果然是什么娘养的什么儿,如此的不识礼数,怪道家败人亡,偏还不知道个脸面!…当初就不该不听老太爷的话,直接将他们赶出去才是!……”
“太太,快消消气,怪咱们瞎了眼,看错了人,快吃杯茶,别惹得头疼,这才好了两天。”张妈妈忙忙的说道,一面接过二姑娘手里的茶,亲自递到嘴边。
“不同意也好,也好,我还真怕他同意了,咱们没法子退呢。”大老爷却松了口气说道,一面又带着些许责怪看向大太太,“你也不好好打听一下,那样的人送过去,只怕惹姑爷家不高兴呢。”
说这话又忍不住念了句佛,“谢天谢地,这事没成!”
大太太就竖着眉,坐直身子气道:“什么怕他同意!自来只有咱们拒了他,哪里有他回绝咱们的份?就是他欢天喜地的同意了,我一时看着不顺眼,临出门我也能换了!他还敢闹不成?”
见太太发怒了,大老爷忙咳了一声,不接话。
“是老奴的不是,我只当她在药铺里学的人医,这女子们学医的也不是没有的事,别的不说,城北那钱娘子就是妇医好手,知晓些医理跟咱们姑娘过去,也是极好的,谁知道原来是兽医…”张妈妈说道,一面抬手在自己脸上打了下,“老奴没用,累的太太不是!”
“我看长的皮相不错,又是个稳稳当当,不是那爱惹是生非的性子,抬举她过去,也算给她们鳏夫孤女一个奔头,呸,上不的台面的东西!”太太啐了一口恨意,一面接过茶吃了,暂时停了话头。
“只能说我跟他没有姐妹缘分罢了,娘何苦这么大气。”富青娘软软的说道,一面坐了下来,娇怯的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红晕。
“哎呀,可真是呢,她没这个造化,今个我才见了,二姑爷长的真好,先是还听说是兵家出来的,我只当必定是晒得黑糙,今日隔着花厅一看,跟咱们大姑爷也没两样,只是人瘦了些…。”张妈妈笑眯眯的说道。
富青娘自然也偷看过女婿了,听了便一笑,脸上红晕更浓,低下头去。
这个话让大太太很是舒心,放下茶说道:“他跟光哥儿不一样,自小就跟着爹爷叔叔的在外行走,哪像光哥儿,上有娘护着,下有一众婆子丫鬟围着,长这么大最远的路也不过是到咱们这来,瘦些是自然,别的都好,只是看着对人冷淡了些。”
“他一个武官出身,能打便是了,哪里用的着说那么多话!”大老爷对女婿很是满意,忙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