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围着成千上万的士兵们,大家有的擦着眼泪,小声地哭泣,却没人站出来求情,他们知道自己人言微轻,无法和军法抗衡,只好沉默着等待。
张副将的络腮胡子被剃下,留下泛青的胡茬,这么一看,还是有几分英气,青璃想不通,这人和鲁进一样,有英俊的外表,不知道打理,留着大胡子,看着邋遢。
“少夫人……”
方侍卫小声地跟在青璃身后,接到淳于谙的瞪视,他讪讪地抓抓头,面上又带了乞求之色。
“差一刻正午!”
旁边有士兵高声道,这个时候,有人端上了食盒,好酒好菜,摆在张副将的面前,这是作为离开人世之前,最后的送行饭。
里面有鸡腿,有红烧肉,还有香喷喷的鱼块,他手下的士兵们抹着眼泪,倒了一杯酒,放到他手中,泣不成声。
“哭啥哭,以后好好干,争取早日升到副将!”
张副将苦笑地摇摇头,对着手下的将士们鼓励着,他大声道,“是我对不起士兵们,对不起大周,这次造成严重的后果必须承担,所以心里服气!”
“呜呜,副将,您为啥要信那个娘们的话啊。”
几个亲兵哭成一团,张副将面色淡淡地,他沉默良久,最后把手里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没有说话,事到如今,一切还重要吗?他触犯军法,不是几棍子就能解决的。
淳于谙背着手,一句话没有说,青璃感觉到,他深邃的眸中,带着惋惜和不舍,不了解的人一定认为他冷血,可是青璃能从他紧握拳头上的青筋,感受到他此刻的复杂情绪。
“午时到!”
有执行军法的将领,举着一张宣纸,和围观士兵们宣读张副将的几宗罪,不提带着军妓进大帐,光是损毁军旗,就是罪无可赦。
“行刑!”
“慢着!”
在这个瞬间,青璃突然上前,这一声高喝,让所有的士兵们燃起了希望,他们把视线定格在青璃身上,激动道,“少夫人……”
“少夫人,抱歉,这是大周的军法,所以张副将……”
负责军法的将领面带歉意,这种情况,少将军不发话,似乎也没有回转的余地,就算发话,又能怎么样呢,军规上面写得很清楚。
冷风一直吹着,周围的士兵们紧紧地盯着,大气都不敢喘,如今,少夫人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也是全部希望。
张副将诧异地抬头,之前在沙场点兵之时,找麻烦的就有他一个,而且得知少将军把兵符给了少夫人之后,他心里很不痛快,认为少将军被她迷惑地五迷三道,谁想到,真正被女子迷惑的是他自己,真是讽刺。
“我知道,我要说几句。”
青璃拿出兵符,对着淳于谙微微一笑,淳于魔头八成在算计她,不让她跟来也是有意而为之,不然以他的脾气,不会非要说这么一句话。
两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青璃得到一个做老好人的机会。
“你们也知道,这次张副将是遭人陷害,而陷害者一定对我大周将领背景很是熟悉,若是今日军法处置了张副将,那么明日又有将领因为别的琐事中计,我大周当如何?”
青璃走到高地,声音清脆,她分析着大秦是多么无耻,让众位士兵转移视线,多次强调,张副将是被人陷害背黑锅,让大家增加对大秦的恨意。
“诚然,但是军旗损毁已经成为事实,那么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最少也要二十军棍!”
青璃继续忽悠,她现在想做的就是拖时间,等到军旗缝补好之后,就没人在乎这点小事带来的影响,这件事就算给大家打预防针,要时刻保持警醒。
“少将军,少夫人,不好了!大秦,大秦发动进攻,已经开始在前方摆阵了!”
有斥候跑来报告前方的消息,让青璃面色一顿,该死的宇文鲲,早就算计好了,竟然在午时发动进攻!看来是诚心想要淳于谙失去左膀右臂。
“哗啦……”
底下士兵们面露惊慌,上次的邪阵,他们印象深刻,连少将军都没了办法,被人围堵在山上,军旗损毁,如何出战啊!
“慌什么,没了军旗就不能打仗了?你们上战场是杀敌,至于军旗,只要有东西代替即可。”
这个时候,稳定军心是必要的,淳于谙终于在士兵们面前说出长句子,在此之前,士兵们听到最长的话,都是他们少将军说关于少夫人的。
“少将军说的好。”
青璃作为一个合格的托儿,及时地鼓掌拍马屁,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士兵们,到场这些人,大半是张副将手下,她高声喊着,“大家打起精神来,不就是红色的军旗,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