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阁老可是李阁老的政敌,两个人站的可不是一个战线。
李阁老看着遍体鳞伤的男人,本来就小的眼睛现在只剩了一条缝了:“这事本官记得了,这里先谢过了,只是老夫现在有事要处理,就不送云大人了。”
云大人站起身,对着李阁老行了一礼道:“阁老客气了。”
相对于云大人怎么都掩饰不住的得意,李阁老的表情可以用愤怒来形容,唰的下放下杯子,斥道:“还不快出来看看你做的好事!”
一个俊秀的年轻人从从一旁的小隔间里走出来,脸上有些青肿,看到躺着不知人事的男人,眼里闪过一串复杂的情绪,不过很快又换上悔不当初的样子,对着李阁老叫了声:“爷爷。”
李阁老看着他就觉得来气。
要不是他,他怎么会让云大人抓住把柄!
也都是他,平日里把他纵的太不像话了!
李阁老感觉自己瞬间老了十岁,要不是独子去世的早,家里就剩下这根独苗苗,他怎么也不会容许儿媳妇把他养成这样!
家门不幸啊!
年轻人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老人的说教,有些不安的挪了挪身体,良久叹了一口气,道:“回去罢。”
年轻人没想到只等到这句话,脸上的错愕一闪即逝,再次不安的叫了声:“爷爷。”
李阁老叹了一口气道:“爷爷我要回去给首辅写告老还乡的折子,你去给你母亲说声,收拾收拾东西罢,过些日子跟着我回山西老家罢。”
趁着他这把老骨头还有点精神,能教就教下,总不能断了李家的根。
年轻人脸色不变,也知道事情终于朝着不可挽回的地步发展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咬牙对着:“爷爷!”
李阁老对着孙子叹了一口气,对着一旁人吩咐道:“把知情的人都灭口,一个都不准留。”
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的几乎就是再看死人。
“是,老爷!”一旁穿着黑衣的老头慢吞吞的给李阁老行了一礼,看着他干瘪的身材好像下一刻就要进棺材一样。
实际上京城里的纨绔子弟做的比这个年轻人过分的多,只是他运气太不好了,他前一段日子为了一个花魁和一个外地人争风吃醋,让人堵在巷子里套了麻袋打了那个人一顿,要命的是那个外乡人的身体好像并不好,之后生了一场大病,去了。
这捅了大篓子了,一般人也就算了,李阁老动用些关系也就扯过了,谁也没想到这个外乡人竟然是乐阳公主的独子。
真要闹起来,他孙子的命是保不住了。
李阁老无论如何都不能容许自己眼看着这个结果发生,他得知事情之后,狠狠打了年轻人一顿,就让人把乐阳公主独子身边的侍从给灭口。
-------只要消息暂时没传出去,他就有时间把所有的线索都掐断。
人算不如天算,活生生的罪证竟然落到了云大人的手里,李阁老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年轻人不算坏,只是被宠坏了,他也没想到他单纯的报复居然让事情演变成这样,年轻人愧疚的扑通扑通的给李阁老磕了几个头,额头都青了,哽咽道:“是孙儿不孝!连累了爷爷。”
李阁老闭目沉思。
年轻人一咬牙:“爷爷,我不想回山西,”李阁老还是不说话,年轻人又冲李阁老磕了几个头:“爷爷,我想去从军!”
李阁老豁的睁开眼:“胡闹!”
年轻人却是一脸坚决,对着李阁老道:“爷爷,我是真的想去!”
李阁老看着年轻人的脸上的表情,想起了自己那个早逝的儿子,带着妥协的说道:“回去再说。”
*
乔叠锦回去之后就让人找了个普通的白瓷瓶给插了起来,还特地放在了书房,时不时的打量揣摩,看样子还是挺重视的。
随后几天乔叠锦去了趟坤宁宫,还是请安的时候去的,乔叠锦出现的时候,皇后都有些愣神,这位大半年都不兴踏出长乐宫的人怎么现在有心情来坤宁宫请安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皇后脑子里几乎是立刻出现了这个词,前一次主动来坤宁宫是因为现在还关着的朱贵人,想着云贵人和乔叠锦前几天的不愉快,难道是云贵人?
皇后难得头痛了下。
不过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只猜对了一半,在一次史无前例的严肃的请安后,乔叠锦果然留到了最后,而且颇为委婉的提出了她的要求。
皇后不动声色的道:“容答应?”
乔叠锦干脆的点了下头,道:“木槿已经禁足了大半年,宫规也抄了好些遍了,皇后娘娘看着如果好了,就让她出来可好?”
有求于人的时候乔叠锦的不但说话的声音软了几分,就连脸上的清冷都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