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头也不回的带着绿意等人走远了。
实际上,乔叠锦一直觉得抄写宫规不算什么处罚,她小时候还被乔老爷罚过抄写《论语》来着。
她看来没有降位,没有挨打,只是抄书这已经是最轻的处罚了。
云贵人显然不这么想,回到屋里就把瓷器摔了遍,进来的云夫人差点被迎面冲来的一个茶盅给吓死,等旁边小宫女眼疾手快的把云夫人拉开,她才松了口气,见云贵人还是在不停的摔打瓷器,云夫人咽下了到了嘴边的训斥。
现在云贵人的身份不同以往,只是道:“贵人息怒。”
她也没想到女儿现在这么沉不住气。
等云贵人稍微冷静了下来之后,云夫人示意她把宫女都挥退,看来她确实要好好的给女儿开导开导了。
这么大的动静,不是存心传遍了整个后宫吗?到时候有理也变的没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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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叠锦一路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熟悉的人看得出来乔叠锦的心情并不是很好,等到了凝霜阁的时候,看着外面几乎都长草了的景色眉峰更是高高的蹙起。
绿意上前一步道:“奴婢去敲门?”
乔叠锦点了下头,想了下,又道:“皇后娘娘可说禁止人探望?”
绿意迟疑道:“应是没有。”
这么久了,皇后估计已经把这个小小的答应忘了吧,位分低,又没有宠爱,后宫里这样的嫔妃多得是。
乔叠锦道:“那就叩门吧。”
绿意敲了好一阵才有一个小太监慢吞吞的开了门,睡眼惺忪的样子,开门的时候还掩着嘴打着哈欠,嘴里嘟囔着骂着:“今天怎么这么早奴、奴才见过贵妃娘娘,娘娘万安。”
小太监看到外面这阵仗,腿肚子一阵哆嗦,忙跪下请安,这样的尊贵的人给他一万个胆子也不敢得罪呀!
乔叠锦看了眼小太监有些脏兮兮的太监服,稍微离的远了些,抬腿往里面走过去。
凝霜阁很小,但是里面加上容木槿住了两位答应,院子也是泾渭分明,一边杂草丛生,一边整整齐齐。
看了眼乔叠锦,绿意忙拉过刚刚开门的小太监道:“容答应最近可好?”
小太监见穿着光鲜的绿意问话,不敢怠慢,又小心的看了眼乔叠锦,道:“容答应最近一直抄书,没见小主出来过。”
乔叠锦指着那间在她看起来很是落魄的屋子道:“她住这?”
小太监看起来要晕的样子,点头道:“是是是。”
乔叠锦毫不犹豫的沿着长满了苔藓的路走了过去,糊窗户的纱都破了,有个窗户斜挂着,偶尔一阵风吹过,发出难听的声音。
乔叠锦胸口起伏,气愤道:“宫里难道没人整理吗?”
小太监心道,您是富贵乡的主,哪能知道我们这些底下人的苦处,面上还是挂着殷勤的笑容道:“内务府管事说,最近人手不足,其余的小的也是有心无力啊。”
乔叠锦说话一向是平平的一个调,分贝都是控制在一个度上,只要情绪起伏的时候才会微微变一下,这次提高了声音说话,在寂静一片的凝霜阁分外的响亮。
对面的屋子门早开了,一个嫩黄衣服的少女急匆匆的过来,看到满院子的人很是惊讶,不过也不过是一瞬,脚上不停的走了过去,恭恭敬敬的对着乔叠锦跪下道:“嫔妾给贵妃娘娘问安。”
乔叠锦微微扫了她一眼,道:“起来吧。”
继续对小太监发难:“谁是管事的?把他叫过来!本宫亲自问问。”
小太监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嘴里发苦,绿意是知道下面这种行为的,太监已经没了某样东西,总得让人家捞点才好,这种注定在宫中等死的嫔妃被克扣份例是常事。
绿意暗暗的拉了下乔叠锦的袖子,道:“娘娘,先看下容答应。”
乔叠锦点了点头,伸出手,正要推开门,那扇看起来有些破的门从里面打开,穿着整齐的容木槿看着乔叠锦笑的露出了八颗牙齿。
周围的空气都显示着她很开心,乔叠锦的怒气终于平息了点,走上前一步,打量了一下容木槿,不高兴的道:“怎么又瘦回去了?”
眼前只要骨头一把的容木槿又回到了去年她们初见的时候。
见乔叠锦拉着容木槿说话,绿意跟着乔叠锦进屋,留在后面的红绸拉过小太监,塞给他一个重重的荷包,低声吩咐道:“以后容答应要靠谙达多多照顾了,以后内务府来人就说容答应份例从长乐宫出。”
虽然这么说,但是相信内务府也没有胆量敢克扣长乐宫的份例,这只是想说明容答应是被贵妃罩着的人。
其实刚开始,内务府根本不敢太过分,谁都知道,容答应虽然不得宠,但是好歹入了贵妃的眼,这可是宫里的独一份,只是乔叠锦根本没有对内务府说过什么话,也好久没来见容木槿了,内务府的人也是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敷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