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不悦的看了他一眼,道:“传说自然有传说的魅力,”又觉得自己说话太冲了,接着道:“既然臣妾知道这个传说,自然有第二个人知道,若是今日我冒冒然的收下,改日传到皇后那里,皇上准备让皇后如何自处,皇上如何让臣妾在皇后面前自处?”
送给妻子的定亲信物,跑到她这里,无论皇后追究不追究,心里肯定有个疙瘩。
齐安之不悦道:“哪里这么多嘴多舌的嫔妃,”如果真的有他直接让她再也多舌不了,话里还是带了一些强硬,一味软的也不行:“朕既然亲自送过来,贵妃怎么能让朕再收回去?朕都不知道这个传说,怎么好拿传说中的一切要求朕?既然都送了过来,贵妃就收下吧,这就当是圣旨吧。”
乔叠锦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伸手把笛子拿在了手上,点头强调道:“传说的事,臣妾先行回禀了,此后再有什么事情,不关臣妾的事情。”
齐安之点了点头,这种小心翼翼的说话方式真的让很郁闷。
乔叠锦道:“臣妾先前还有些东西没有看完,要先去书房进学了。”言下之意是,我不能伺候你了,你还是走吧。
齐安之心道,这才是贵妃的风格。
又装作听不懂的道:“正好,朕也需要进学,不如不快去吧。”不等乔叠锦迈步,他率先离开了厅子。
乔叠锦在后面面无表情的看了好一会齐安之的背影才迈着缓慢的步伐走向书房的位置。
*
等到了十二月份,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的把偌大的皇宫盖的结结实实,流光溢彩的琉璃瓦全都掩盖在了银色的妆容之下,而谢宁终于带着一个小包袱和一个瘦弱的小厮进京了。
乔叠景安排接待谢宁的管家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谢宁痛哭流涕的跑到了乔叠景面前,一把扑到他怀里,掐着嗓子来了一句:“表哥------------”
乔叠景额头上青筋直冒,没想到谢宁的坏毛病又增加了一项,越发的不着调了,突然又觉得不太对劲,迟疑道:“你一个人来的?”你的那群美艳的婢女呢?
谢宁本来还想再接着恶搞一把,听到乔叠景戳自己伤疤,顿时把尖细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声音,然后义愤填膺的道:“表哥,你不知道母亲这次多过分,她竟然只给给我一个包袱,就把我赶了出来,呜呜,表哥,我无家可归了,你要收留我呀,我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你现在不要我,我只能去和乞丐一样睡大街了------------”
越说越悲惨。
乔叠景却觉得毛骨悚然,一把推开谢宁,古怪的问:“你又做了什么?”以他姨妈对他的疼爱程度,如果不是谢宁真的做了让她忍受不住的事情,他也不会孤零零的只带了一个小厮上京。
谢宁又是悲哭一声,哀嚎道:“圣人都说彩衣娱亲么,我这不是按照圣人之言去做了么,我爹就要打死我,我娘也把我撵了出来,我好命苦啊-------------”
乔叠景越发觉得谢宁恐怕做了什么“大事”,不然一向温文尔雅的世叔不会说要打死这个儿子,乔叠景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看谢宁眼珠一转,他立刻寒着脸道:“说!”又打量了下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一脸嫌弃的做到椅子上喝茶,恢复了慢条斯理的语气:“不说的话,就给我去睡大街。”
谢宁顿时晴天霹雳,呼喊道:“表哥你好残忍-----------”
乔叠景:“那你说还是不说?”
谢宁权衡了下利弊,又想了下自己包裹里可怜的要死的银票,以及自己都不忍看的装束,立刻识时务的道:“表哥,你要相信我,我是出于好心。”
乔叠景心道,只是办了坏事。
谢宁吞吞吐吐道:“我只是和凤仙班的小灵仙学了几天怎么唱戏,我不是想给我娘唱么---------”
乔叠景脸顿时一黑,啪嗒一声把茶杯搁在了桌子上,谢宁顿时一哆嗦,他小时候这个表哥可没少教训他,导致现在看到他发脾气就有些心理阴影。
凤仙班?小灵仙?唱戏?
乔叠景被气的说不出话来,可以想象得到,世叔被气的是什么样子了。
简直就是、就是·····简直就是无法无天!
谢宁越发的紧张,警惕的后退一步:“表哥,你要相信我呀--------”
乔叠景深呼吸一口气,最后还是没忍住,站起来居高临下的打量谢宁的小身板道:“这几年没怎么见面,现在有空,走,去考校下你的功夫进步了没有。”
谢宁一脸的天打雷劈,又后退了几步:“别啊,表哥,你看表弟我不远千里,不对,是千里迢迢,救命呀---------------”
最后哭丧着脸的谢宁被乔叠景提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