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如果月芽儿用现在对她说话的这种语气、这种眼神,看着原映星的话,原映星怎么可能不放弃?
简直是必须,无能为力的,放弃啊。
聆音笑,“好,我知道了。那我和明阳回圣教了,你的事我们就不管了,你照顾好自己吧。不管怎样,你自己过得开心才是好。不要为杨清委屈你自己,什么时候不喜欢杨清了,或者杨清让你生气了,你就回来。我们一直等你,你别只要男人,不要我们这些旧友了。”
“不会的,”望月将之前说的话,又改了一下,“我人生的意义,又不是只有杨清。”
聆音垂头一笑,将少女搂在怀中,抱了抱,算是无声的祝福。
然望月突然想到什么,贴着聆音的耳朵,跟她嘀咕,“对了,杨清最近跟我闹气着。晚上要找我喝酒,我想听他的真心话,听看他和平时不一样的样子。你有没有什么药啊?”
望月指的是,平时的杨清总是那么淡定,她想看杨清不清冷不淡定、对她完全敞开,好好与她谈一谈两人之间的问题。她想要这样的杨清。毕竟现在还心虚着,不知道怎么用力,好和杨清和解。
聆音则又想歪了:月芽儿想看不一样的杨清?是指神仙不再那么“神仙”、变得妖娆勾人、放纵自由的样子?哎呀,月芽儿可是求对人了!她最擅长的就是这种药了啊!
聆音笑眯眯搂住望月的肩,与她眨眼睛,“姐姐知道你的意思了,小月芽儿。放心吧,给你一种药,你与他喝酒时,下给他喝。保证他变成你想要的样子。”
两人心照不宣、又南辕北辙地眨着眼,理解般地握着手,不可说。
等望月请教完聆音回去客栈,已经月上梢头。她心里着急,想得出去买酒呢。进客栈先换身衣服,推开门,便看到灯火如豆,着紫白相间颜色衣衫的年轻公子坐在窗边桌前,伏案写东西。飘飘衣袂,长眉入鬓,秀颀温润。
桌上是一厚摞的书——在望月这里,现有的书,也只有云门那些门规了。
望月还看到,圆桌上摆了十几小坛酒,散发着馥郁浓香。
她倚在门上,看窗口的青年。月光在外,照在他身上,周身形成一道柔光,真好看。
她慢慢走过去,站在杨清身后,看到他果然在门规边上的空白页面写字,给她注解。
望月伸手翻桌上的书——他已经写完了两本,然还有厚厚的四本等着他。
望月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两个时辰吧,”杨清头不抬,温声,“你去洗漱一下,回来我开始给你讲这些。”
“……嗯。”
她出去玩了一下午,杨清又在这里忙。望月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他总是这样的人。以前她总看不到,但现在她明白了之后,就总是能看到杨清默默做的许多事。从来不跟她说,从来只等着她自己去想,去发现。
一旦上心,就总是看在眼里了。
望月看了眼桌上酒,先出去喊小二倒水上来,准备洗漱了。
这个长夜,刚刚开始。
他们有整整一晚上,来消耗,来探清彼此的内心。
第88章 88|5.31|
隔着屏风,望月在里间梳洗一番,还给自己又上了些药。她出去时,杨清还是坐在窗边,这会儿倒是不写字了,而是在翻看书目。少女过来,他抬头,看眼她的状态。盯着她一会儿,杨清似有什么想说的,但又忍了回去。
望月:“……?”低头看自己的状况,衣衫穿的挺漂亮,长发微湿还沾着水,多么干净清爽啊,他又在想什么了?
杨清是想问她,她的伤怎么样了。他闻到里面的药香,有点不放心。但是看她现在活蹦乱跳的,气色比他还好,又明显没什么事。他在怔忡间,勉强捕捉到一点什么,又被忽略了过去。
望月站在他旁边,推他的肩,眼前盯着他手中的书,对他说话,“往旁边挪挪,往旁边挪挪,给我坐一点儿。”
杨清:“……”
他的肩膀被她往左侧推,少女的手一直扣着他的肩,态度明确,就是要他让出位置,好让她挤过来。他被她推得肩膀疼,只能无奈地起身,往边上坐了坐,把椅子给少女腾出一点地方来。望月毫不客气地坐过来,几乎是挤压着他的腿。
杨清低声,“对面还有椅子,非要坐过来干什么?”
望月说,“离你近点,才能更好听你讲课啊。杨清,你讲门规吧,我听着呢。”
她真是很迫不及待的心态。
杨清也不再跟她说别的废话了,拿出自己下午过来后标注过的书,开始拿着目录,跟望月讲这些门规。许多门规并不是一开始定好的,而是经过时间的考验,一代又一代的掌门往里添东西,时间长了,门规就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