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手下,在他递到火前的书页上,以很慢的速度,出现了字迹:杨清,今天也要想我入梦哦。嘻嘻嘻。
杨清:……
众人:……
他手一颤,猛地将燃烧一半的书页从火中取出,以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盯着自己手中的书页:正面是魔女望月和杨清如何相亲相爱,背面是少女清秀的字迹,笑嘻嘻地向他问好。
几乎是在一瞬间,记忆将他拉回那个村庄:总是跟在他身后、时不时就向他表白一番的姑娘;站在院外颜如舜华、腰带翩跹的的姑娘;在大街上被他捧着脸、凑上去亲他的姑娘……还有,还有在最后,用一壶酒将他压在身下、与他热情舌吻的姑娘。
杨清望着手中的书页,想了想,又撕了别的几片书页,这次小心不烧到火,而是在火上烤。果然如他所料,每一页书的背面,都浮现出了少女的字迹:一幅男女交合的春宫画,画了一半,她估计嫌烦了,在旁边留字迹,“你自己慢慢脑补吧哈哈。”;一两句从古书中摘出来的字句,拐弯抹角地说“好想你哇”,日也思夜也想,你有没有同样想我呢;三两句要他不要劳累,大段描述想象两人日后见面的机会;……
“师叔……”旁边弟子才开个头。
“用这个。”杨清从袖中扔出火折子,师侄们又是尴尬又是着急,忙带着火折子去帮流民了。
不错。
杨清是有干燥的火折子的。他就是想毁了这本书而已。
可是现在,看到了望月留在书中的秘密,他还想毁吗?
那个爱慕他的姑娘,不知道变卖了家中多少东西,才能买下藏字迹的笔墨。又在机缘巧合的时候,乍然展露在他面前。
她的那片心意,让他痴然而望。
秀丽的青年蹲在火前,望着一页页浮出字迹的纸出神。星河一样的眸子本就漂亮,此刻,更是迸发出了火亮的明光。血液上涌,流遍全身,好像都带了记忆一样。他心中有些烦,又有些惊讶,还带着三分欣喜。
扬着眉,看着那些只言片语,杨清有些忍俊不禁。他将书页收起来,想日后的赶路途中,每天看看她都写了些什么,路程一下子变得不那么无趣了。
生平第一次,杨清有些期待与她的再碰面了——她真是个有趣的姑娘。每每在他对她失望之际,神来一笔;每每在他对她遗忘之际,给他惊喜。
雨绵如织,自有人心如春暖。同时间,在“清来城”的客栈,隔绝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屋中气氛有些凝重。
满眼算计的男人,一把铁扇挥出,对着桌边安然而坐的少女,满是警惕,“你说你是谁?!”
杨望月侧头,懒散一笑,“你说呢?到这一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
“怎么,想喊白道人来抓我?叛教而逃的人,口说无凭,谁会信你?”
“或者想喊圣教人来求证?叛教而逃的人,圣教绝不留你生路!”
一句赶一句,坐在桌前的少女眉目轻慢,带丝笑意。砰的将桌上茶盏一摔,她起身而立,向范浩走去。明明范浩才是会武功的那个,才是拿着武器的那个,可在眉目冰冷的望月面前,他气势大减,竟是步步后退。
望月冷笑,“我告诉你,想要一条生路,你只能跟随我。圣教上下,只有我一人能救你。大约,也只有我一人,不在乎你是不是叛教,是不是投靠白道。”
范浩忍不住问,“为什么……你、你不在乎?”他还不能确定这个就是昔日的圣女大人。
望月眨眨眼,方才还气势悍如山高,此刻就垂了头,害羞道,“当然是因为杨清在白道啊。”
“……”范浩的嘴角抽了抽。好吧,他有八成把握这个就是圣女了——对那位杨公子迷恋至此,也只有昔日的圣女了。
而望月则笑问他,“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实话了吧?教主为什么叛出教?别再用他与我情深似海这样的鬼话骗我了。我与他关系如何,你是最清楚的。”
范浩沉默下,从袖中掏出一份东西,递给望月。
望月拿过来看,唇角了然的笑一下子变得迷茫——晋江系统衍生研究报表。
下面是一串串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
范浩低声,“这是临走前,教主交给我的。说是从姚芙那里拿到的东西。我也看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姚芙?
望月的眉目更冷了:果然啊,圣教教主原映星叛教,因为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不叫望月,而是叫姚芙。
范浩有话说得对。
魔教教主和魔教圣女天生一对。
但那是很早之前的事了。
在姚芙出现后,原映星就变了心。
第17章 杨清你这个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