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杨清说。
“我听姚丫头说了,是个村姑。和咱们江湖人一点关系都没有,顶多算你的同族人。好好好,就算你知姚丫头变心,不想娶她了,那咱们江湖几大门派,喜欢你的姑娘也一抓一大把,仔细挑一挑,说不定真能挑出几个和你辈分差不多的姑娘出来。你放着这么些和自己相配的姑娘,为什么非要娶一个村姑?”
“大概是因为她更美丽些?”
“……”风掌门被杨清的话给噎了回去,“你给我严肃点!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
杨清笑了笑,抬目,诚恳道,“师伯,姚师妹没有哄您。我也觉得魔教和我们云门,有合作的机会。他们掌控着通往西域的唯一道路,早年还与朝廷做生意,教中敛财无数,颇有不少生财之路。而我们云门虽地处终南,看上去钟蕴神秀、人杰地灵,但门派下有数派小门派要养,年年大出血。我昔年入魔教,便见他们日常所食所用,皆比我们更会奢华……”
风掌门不太高兴道,“习武以修身为主,你总看这些外物做什么?难道我云门短了你的吃喝什么了?”
杨清说,“只怕门下年轻弟子,还有归顺我们的门派容易被魔教诱惑。”
风掌门眼皮跳了跳,若有所思。
杨清又举了几个更简单形象的例子。他素来有这种感觉,但因为本身觉得两方合作太麻烦,应酬起来容易出事不方便,对魔教,他一贯想的,都是灭了魔教满门。因为望月的缘故,他愿意采用更温和些的方式对付魔教。细水长流,总要魔教不再是现在的魔教。
而且风掌门不心动吗?风掌门其实特别心动。
其他的都好说,风掌门不在乎。但他是一派掌门,素来为全门派的利益着想。如果有为云门敛财、为自己敛财的方式,风掌门自然会摇摆。这还只是杨清口头上说一说,没有具体的数据给风掌门看。要是魔教教主原映星那边收拾了内乱,真的抽出手来跟云门来谈,相信原教主给出的甜头,定会让风掌门下定决心。
然现在,风掌门还在语重心长地教训杨清,“你啊你,真是下山一趟,把自己的修行全都丢得差不多了。云门和魔教合作?那要其他三大门派怎么想?都和魔教去合作?我们云门的问题先不提,就那三家,你觉得他们会轻而易举地信任魔教?没有信任,怎么合作?魔教教主又敢相信我们?不怕我们挖陷阱?”
“还有你想娶一个村姑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是安静些吧。如果你真的想促成云门和魔教的合作,你的婚事,就不要自己瞎想了。”
杨清抬头,目光若有所思地看一眼风掌门。
风掌门正对他露出同情怜惜的目光,“你莫非忘了前魔教圣女对你的全天下告白了么?现在你们说原魔头回去工布平反内乱,然最后谁胜谁输,我们还不得而知。不管哪一方赢了,你和前魔教圣女的关系,都注定你的婚事,暂时还不能先考虑。”
这就是望月给杨清造成的难题了。
她毕竟是魔教圣女。
云门做什么,都要考虑下那位前圣女。即使那位圣女已经死了。
杨清说,“我现在必须成亲。”
风掌门见这位小师侄又开始执拗了,烦躁地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风掌门说,“看来你和姚丫头一样,都被魔教洗脑,头脑不清醒了。早知道,就不该放你下山……现在什么都不要说了,你和你姚师妹一样,去闭门思过吧。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来见我。”
杨清无言地磕个头,起身。
当天下午,刚回山的柃木长老被关禁闭的事,就传遍了云门山头。
众云门弟子莫名其妙,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
早前回山的一位女子,据说也是最新一代弟子的师叔,姓姚。正是这位姚师叔一举杀了魔教圣女,才给名门正派争取到了围攻魔教的机会。现在这位姚师叔回了山,众人都在猜测掌门会给这位师叔安排什么样的职务。几位长老也都围在一起讨论,既是好奇这位多年不见的师妹,又是猜测现在云门几位长老的职务已经分配得最合理了,再多出来一位,掌门准备往哪里安排。
结果大家讨论还没讨论出结果,姚芙就被掌门送去后山闭门思过了。
大部分人连面都没见到。
而现在杨清回山。
杨清在云门的人缘是很好的,师伯们、师兄师姐们,全是比他大一轮年龄的人,看着他长大,完全是把他当儿子养。他性格又好,小辈弟子们也喜欢听他讲课。听闻杨清回山,不光长辈等着这位师侄或师弟前来拜访,就连小辈弟子们,不管是内门还是外门,都兴高采烈:“太好了,杨师叔终于回山了!又能听师叔讲功课了!天天对着一群中年人老年人,我都快烦死了。终于又可以每天看到杨师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