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进了屋后,关上门,便问尚淮,“白天时人太多,我不好多问。我知道你人好,逻辑清晰,你来跟我说说,原映星、原教主怎么样了啊?”
尚淮再诧异:白天时一副对原教主不感兴趣的样子,夜里却偷偷摸摸来问,这行迹也太可疑了。
但尚淮素来脑子直,没有弄明白前,也是直言道,“没怎样啊。原教主那么厉害,我们又打不过,人家远远吊在后面。一路上我们走得快了,原教主就出手教训我们。我们没人是他的对手……可恶!”
“你们讨厌他啊?”
“因为他欺骗我们啊!”尚淮愤怒道,“杨姑娘你之前和师叔不在,你不知道,那位教主,把我们所有人骗的团团转。还说什么改邪归正归入正道,我们居然相信了啊!然后他给我们全都下了毒,差点害死我们所有人!”
望月看着说起来就满目赤红的尚淮,眉头一跳,“你怎么知道是他给你们下的毒?他亲口承认了?”
原映星真要跟云门势不两立啊?
这就糟了。
口若悬河的尚淮突然沉默,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望月。看得望月很奇怪,才听尚少侠幽幽道,“杨姑娘,你真的把我们当傻子看吗?已经上过一次当,难道他不说,我们就反应不过来了?这种事,还需要问么?”
望月一滞:“……万一你们误会人家了呢……”
尚淮平静地看着望月。
望月转过脸,好吧,因为尚淮等云门少侠们江湖经验不足,她常把人当傻子玩弄。但人家只是心善,不是真的傻瓜。事情都这么明朗了,还非要说跟原映星没关系。望月也不太好意思。
了解清楚了事情经过,望月低头思索半天,就准备告辞了,“行了,我知道了。对了,我来找你问原映星的事,别让你们师叔知道啊。”
转个身,就准备出门。
身后的尚淮看她半晌,摸了摸鼻子,再往身后的屏风看一眼,慢吞吞道,“可是师叔他,已经知道了啊。”
望月正要开门的身影僵了僵,因为就在尚淮开口的同一时间,她忽然感应到屋中的另一道呼吸声。有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杨清武功好,他要隐住呼吸、坐在屏风后,只要他愿意,别人都不知道他在那里。当他愿意现身时,望月才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扶着门的手,一下子就出了汗。
望月回头,对从屏风后走出来的青年嫣然一笑,背靠着门,打招呼,“杨清,没想到你在这里啊。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啊。”
杨清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说,“我也这么觉得,都是过来问原教主的行踪的。”
望月:“……”
她说了一句话,是用苗疆语言说的。声音软软糯糯,像唱歌一样说了一句话,尚淮没听懂。
杨清看着望月:“你在用别的语言骂我么?”
望月:“没有啊。”她心想,故意装作不在,我不敢当面骂,还不允许我用别的语言骂一句啊。
杨清用审度的语言看她一会儿,侧头跟尚淮说,“帮我去镇上请一位会本地方言的先生来。”再看一眼望月,微笑,“起码下次有人骂我的时候,我听得懂。”
尚淮:“……好。”
望月干笑:“清哥哥,何必这么麻烦呢?”
杨清笑不露齿,温和道,“不麻烦啊。你一个人骂,我又听不懂。你骂的多寂寞多孤独啊。哥哥陪你,不好吗?”
望月木着脸:“……好的清哥哥,你说了算。”
杨清一笑,走过门口时,揉了把她的额发,开门出去了。
望月捂着自己被摸的额头,感受到他手中的温度。心想:杨清还跟我开玩笑,看上去并没有特别的生气。让我试一试他。
她扒在门上,身子露出半天,冲着走下台阶的杨清喊一句,“清哥哥,我漂亮吗?”
杨清回头,心不在焉地看她一眼,“漂亮啊。”
他这种无动于衷的冷漠,将望月一下子逗笑。
还跟她说话,还用这种态度对待她,看来杨清真的没有太生气。他要是真的生气,都是自己去调整的,很少给她摆脸色。摆脸色,会开玩笑……这样的杨清,让望月放下了心。
又恢复了热情张扬的日常。
却是某一日,望月被云莹拉出门,说他们借住这么久,很不好意思,要帮民宅主人买菜。望月想给银子多划算,但云莹非要拉着她走,她也可有可无。然这次出门,一回来,洛明川在门口团团转,看到二人就把他们拉进去,“快快快!里面快要出事了!小师妹你快过去!”
哎?为什么是拉云莹,而不是拉望月呢?
两个人跟洛明川走,一路感受到民宅中的紧张气氛。路上,洛明川告诉他们实情,“刚才,那位魔教教主到了,因为有杨师叔提前吩咐过,我虽然觉得奇怪,却还是领着这位原教主去正厅,见杨师叔了。之后他二人面谈,我自然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