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意寒啧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都多大年纪了还撒娇,真以为自己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崽子呢?行了行,我怎么看你还打算掉两串子眼泪呢,丢不丢人。”
虽然嘴巴上这般嫌弃,墨意寒也还是任由墨云泽在他怀里蹭来蹭去的,最终还是墨意寒先受不了了,将墨云泽一巴掌拍开,道:“你这小崽子,没完了是吧?”
墨云泽揉了揉眼睛,望着墨意寒道:“爹,吓死我了。”
墨意寒一愣,转脸便冲着碧霄长老道:“你干的?”
碧霄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干的,是紫川干的,我当时还拦他来着,他非得不听。”
墨意寒道:“行,回头我去找紫川。”
墨意寒嫌墨云泽黏起人来没玩没了,便将人拍飞到一边,转而笑意盈盈颇为温柔地摸了摸月见微的脑袋,道:“好孩子,这些年在外面,没少吃苦头吧,看看这小脸儿瘦的,都没什么肉了。”
月见微小时候脸上还有些婴儿肥,长大之后便骨相越发明显,看起来更是精致了不少,但在墨意寒眼里,便是没吃好没睡好心事重重饿瘦了的表现。
月见微却是点点头,拉着墨意寒的手,撒娇道:“是的呢,出去历练了一番,吃不好睡不好,都饿瘦了,我还指望着意寒爹爹给弄些好吃的,再重新养起来呢。”
墨意寒心情大悦,极吃这一套,笑道:“这敢情好,我马上叫人布下宴席,给你们两人接风。”
外面风大,几人没说几句,便一同去了阁内取暖。
月见微修为不俗,自是不怕这么点风雪,却担心墨意寒的身子受不住。
暖阁里面布满了地龙,一进来便感受到了温暖。
月见微舒服地叹了口气。
墨意寒给两人倒茶,边说道:“前些日子一觉睡过去了,耽搁了点时间,不过,归远神宗已经派人来说过原委了,沧澜留在紫泽仙陆,进了什么天道宗修行,怕是回不来了,倒是委屈了你。”
月见微一愣,道:“义夫,归远神宗说的不对,他没有去天道宗,而是回了容家。”
墨意寒的手突然一抖,茶水落在了杯子外面。
墨意寒放下茶壶,转而看向月见微,道:“容家?他去容家做什么,他和容毓恒,有什么关系?”
“……”
月见微心里一咯噔。
墨意寒居然还不知道真相,甚至不知道墨沧澜和容家的关系,若是叫他再知道墨沧澜是跟着月轻鸿走了,岂不是更是郁闷?
墨意寒却不是个好糊弄的,他沉着眸子看着月见微,道:“有话就说,别瞒着我,否则就和泽泽一起去罚跪祠堂。”
墨云泽跳脚:“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墨意寒道:“你闭嘴。”
月见微郁闷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担义父听完之后,又一口血喷出来气得晕厥过去,那我岂不是成了罪人?我不说。”
墨意寒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摸了摸鼻子,道:“紫川真不要脸,专挑着些有损我形象的破事儿来讲,我也不是气成那个样子,而是心里面压着的石头一下子松懈开来,轻松过度,才会有如此反应,不过现在早就恢复正常了,你不必顾虑太多。”
墨意寒看起来,的确像是个没事人一样,月见微也能理解碧霄长老所说的更加担心。
只是,月见微现在也摸不清墨意寒真实想法究竟是什么,他甚至觉得,墨意寒许是真的洒脱淡定了。
容澜之事,早晚瞒不住,月见微索性也不费那个力气,将墨意寒按在了铺着兽皮的椅子上,又给他端了杯茶,道:“爹爹先且定定神,叫我来给你徐徐道来。”
………………
紫泽仙陆,飘渺洲,剑阁神女峰顶。
墨沧澜一袭白衣,站在那巨大的冰宫面前,身体有种奇特的、难以形容的感应——仿佛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召唤他、引诱他。
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仿佛是一种宿命。
“自殿下本体沉睡之后,印祭司便将殿下尊体交给了剑阁保护。”
蔺太如站在墨沧澜身边,道:“这神女冰宫,乃是剑阁历代阁主闭关飞升之地,里面机关重重,灵气充沛,殿下尊体放置其中,定是最安全的,而且,在这周围,埋伏着十八位长年累月死守在此处的暗桩,冰宫之中,还有上古瑞兽白虎坐镇,我敢肯定,放眼整个紫泽仙陆,绝没有任何地方,能比这里更为安全。”
当年容氏一族受众世家追击,狼狈仓促之下只能弃车保帅,至少要保证容澜的安全。
然而容澜那时候,因着隐隐得了印何似的天机提示,得知自己将要遭受一场难以度过的天劫,思来想去,便索性直接让本体陷入沉睡之中,保存实力,再分出一个身体去下界历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