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长老,你们天道宗可是送了不少人去他身边,我看,你还是把人先都弄走吧。”
“不光是天道宗,你们萧家,不也准备了个嫡女,打算说给他纳妾?”梦执事拍了拍肚皮,叹了口气,道:“算了,听他这意思,没打算受任何人操控,各家各派有这个心思的,也都熄了吧,我知道各家本想着容澜一死,山之精魄便能被旁人所夺,如今你们看看,容澜转世,那山之精魄不还是跟着他?”
“有求于人的时候,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态度。”
“……”
印何似对于这场宴席最终的结果,颇为满意。
他回去之后,见到墨沧澜,便对他道:“世子一怒,倒是少了许多麻烦,那些个想要给你送暖床人送小妾的,如今已经改了想法,世子耳边要清静一段时间了。”
墨沧澜站在窗口,眺望外面绵延起伏的群山和白水,道:“我须得让他们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什么人是他们招惹不起、甚至不能惦记的。”
印何似若有所思,道:“月见微那边,该如何安抚?”
提及月见微,墨沧澜那胜券在握的表情便垮了下来,他露出了一抹颇为无奈的苦笑,道:“我是真头疼该如何让他消气,他显然是气急了,才就这么跟着他爹走了。”
印何似道:“我看,月见微倒是个好哄的。”
“平日里的确好哄,几颗妖果就乖的不得了,只是越好哄的人,真气起来,就越不好哄。”墨沧澜叹了口气,道:“我是容澜一事,本想着慢慢告诉他,没想到误入鸿蒙顶,又破了体内枷印,便收敛不住了。我的动静惊醒了山神,知了来龙去脉,又惊动了你们,自是瞒不住也走不了。”
墨沧澜幽怨地瞪了印何似一眼,道:“你们害我。”
印何似:“……”
他觉得自己很是无辜。
早在墨沧澜修为提升到地阶时,天圣皇朝神都的那方天地之钟便嗡嗡嗡地连续响了九九八十一次,此天地之钟乃是以山之精魄为引,由容澜亲手布下的,唯有容澜回归,那天地之钟方会作响。
这番动静直接惊扰四野,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意识到容澜回来了。
这可是山之精魄与其遥相呼应,和他印何似可是半点干系都没有。
印何似便道:“我不是,我没有,我与他们不曾同流合污,我甚至建议他们缓缓再来寻你,可他们不听我的。”
墨沧澜继续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印何似。
印何似无奈,道:“世子,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你直接说。”
墨沧澜道:“纵然微微不生气,我也不打算让他在这个节骨眼上,留在紫泽仙陆。如今仙陆因着我的回归,必然会有一番动荡,许是要杀人,许是要夺权,许是要清算,许多事情,他不适合参与。”
世家和宗派,与容氏之间的关系,不能简单用仇家来形容,但容氏覆灭,有些背弃容家想要做墙头草的卑鄙小人,墨沧澜势必一个都不会轻易放过。
更有那些挑唆容氏和四大家族不怀好意的恶人,墨沧澜更是要好生审讯一番——他始终怀疑,这些人与盗窃灵脉的暗影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自是要得到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纵然他先前放话说那尊位他不屑于去坐,但那也只是表明态度罢了,他不会成为傀儡,不会坐上那个数千年来都没什么存在感的位置,但是他要拥有另一重让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身份。
从下界的白玉京开始,墨沧澜便已经在隐隐之中,开始为将来筹谋。
而这些事情,必要耗费极大的精力,墨沧澜光是想想便觉得疲于应对,他在这个时候,不愿拖月见微下水。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唯有他与印何似、以及容家一些重要人物方才知情。
那就是容澜的本体。
印何似点了点头,道:“乱马交枪,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神武大陆都会陷入混乱之中,天道宗如今分作两派,一派迎你归来,一派仍是对你恨之入骨,月见微若此时留在仙陆,便成了你最大的软肋。”
墨沧澜淡淡说道:“待我将他送走,便是时候回归本体了,这件事情拖不得,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印何似露出了一抹惊喜之色,道:“若将此事告知陵王,他必回欣慰。”
陵王本命容毓恒,正是如今的月轻鸿,他倒是并未转世轮回,而是在得知寒无双受人暗算的消息后,马上匆匆赶往苍茫大陆企图助他一臂之力,然却晚了。
接下来的三千年里,陵王不知所踪,消息全无,却不知其中又发生了何事,竟是兜兜转转,又变做了一个流浪小儿,被西帝月王收养,随着月孤影一同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