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澜想了想,道:“只怕是寒道友多虑了,孤绝之地,哪里会是寻常人可进去的?那宝物,只怕是无人能拿出来吧。”
说起这个,寒江便露出了浓浓的惭愧之色,道:“不瞒你说,原本孤绝之地无人可及,但我寒家手中却有一张地图,可顺着一处山脉下面的幽谷,行上几日,直接进入孤绝之地最中心的位置——虽然只有一处位置,但那里面可得到的宝贝,已经让我们享之不尽用之不竭了。”
墨沧澜道:“这又与山之精魄有什么关系?”
“山之精魄乃是一位先人的陪葬之物,我们寒家这些年,所做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为那位先人守墓。”寒江叹了口气,靠在椅子上,怅然说道:“奈何族中弟子不争气,这一代守墓之人中,出了叛徒,竟是投靠了魔族,只怕到时候孤绝之地重开之时,便会有魔族去掘那位先人的坟墓,抢夺山之精魄。”
墨沧澜:“……”
这可真是大逆不道了。
寒家当真是出了逆徒,否则,怎可能连自己先人的坟墓都敢掘?
山之精魄乃是与冰之精魄齐名的好东西,都是从天地造物时候留存下来的天地至宝,墨沧澜只得了一个冰之精魄,便能够逃出生天,纵然那无解的万骨枯之毒,也不在话下,直接压制地动弹不得,更遑论山魂了。
魔族本就在快速崛起,若是让他们得了这物,后果不堪设想。
寒家第一时间想到找归元神宗帮忙,倒是在情理之中。
墨沧澜思忖之后,道:“你想让我如何?”
寒江殷殷望着墨沧澜,挺直了身体,道:“我希望墨峰主,能带着七杀琴,亲自去孤绝之地走一趟,将那山之精魄引出来,亦或者将那春风不度彻底封闭了去,莫要让任何人,再打扰我先祖的长眠。”
墨沧澜突然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春风不度?你那先祖,竟是寒无双?”
寒江所说的那位先祖,自然是寒无双,而那山之精魄,也正是寒无双的陪葬品,据寒江所言,这陪葬品还是孤渊无华,亲手封印进去的。
“三千年前的一日,孤渊无华带着寒无双的冰棺,来了我们寒家,与我寒家当时的家族立了契——寒家世世代代为寒无双守墓,而他留在墓中的东西,任由我们寒家享用,以维持寒家的千秋百代。”
寒江细细说来,毫无保留,接着道:“寒无双本是寒家的客卿,与寒家并无太多瓜葛,他风头大盛的时候,寒家自然得了不少好处,一路鸡犬升天,但后来寒无双死了,这段资源,本早已该断了,但那孤渊宗主却又偏偏自己送上门来,那家主自然想着,不过是派几个人守墓罢了,能得那么多好处,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所以,寒家替寒无双,守墓守了整整三千年,纵是为了那墓中的各种宝贝,他们也要尽心竭力,时时上心。
“只是,孤渊无华也明说,有几样东西,谁都不准碰,其中一样便是山之精魄。”
原本,这山之精魄在墓中的事情,只有当年的家主与几位长老,和后世历代家主知道,然而,到了前些年,不知寒家那守墓弟子,从何处听说山之精魄竟是在寒无双冰棺之中,便动了歪心思。
只是,孤渊无华岂是好招惹的,他竟是留了一抹魂识,覆在那冰棺上面,结界被人触碰之后,他便一出手杀了数位守墓弟子,倒是有几个弟子,跑的够快,也不曾碰到冰棺,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然而,死了的弟子里面,有一位乃是寒家西院嫡脉的独苗苗,西院的家主,一怒之下便要去拆了寒无双的坟,为他孙子报仇,然而却遭了东院的阻挠。
“我们东院一脉,素来分得清是非,分明是那弟子自己非要起歹念,才被孤渊宗主魂识杀了性命,却要怪罪在坟墓上面。”寒江提起此事,便气不顺地咳嗽了几声。
墨沧澜给他递过茶水,寒江接过去,道谢之后喝了几口,这才顺过气来。
“西院和东院,本就不大相和,如今又出了这种事情,自然是分道扬镳,一拍两散,只是,我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西院竟是胆大包天,带着那张地图,直接去了万魔窟,想来那春风不度和山之精魄的事情,也瞒不住了。”
才说到此处,外面便传来了一阵子的吵闹声,紧接着,那扇才被关上没多久的门,就被寒云岫给推开了。
只见方才还叫嚣着要把月见微按在地上摩擦的寒云岫,竟是一脸的丧气,黑着脸走了进来,站在寒江身后别过头去。
不必多问,这场比试,自然是寒云岫输了,要不然,单凭寒云岫这性子,恐怕要吵嚷的人尽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