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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路【CP完结】(24)

作者:旧雨封池 阅读记录

什么样的烈酒都浇不灭他的愁绪,一个人太痛苦,安慰剂像也失了灵,即便烂醉如泥,眼前的幻象换了又换,最后还是会出现哥哥那张苍白灰败的脸。

梦里也是如此,他总是会做很多很多关于过去的梦,那些梦触手可及,真实得恍若昨天,有个声音低泣着乞求着不要醒,他挣扎着、头痛欲裂地睁开双眼,在chuáng上怔愣几秒,发现今天还是今天,于是毫无预兆地陷入崩溃与塌陷,开始哭泣。

2003年的初雪,寸和为他的酒柜添满补给,他已经喝了不少,双眼熏得发红,路走得摇摇晃晃,下楼去拿了一瓶啤酒让自己缓一会儿,回到自己房间开了窗,看到保镖站在他母亲生前喜爱的花圃前,那里积了些雪。

他小时候觉得哥哥的肩背是世界上最宽广的地界,趴在上头睡觉最安稳不过,仅仅一个背影,又让厉沛开始想,被他背着是什么样的感觉。

那人蹲下来,用手捧了一小握雪。

他看不见寸和的动作,只能通过抬手和低头的动作,觉得他嗅了嗅,然后用舌尖轻|舔了一下。

像是之前从没见过。

不就是雪么,会有什么味道?

厉沛手上的力一松,啤酒瓶从窗户边落下,摔得粉碎。

半蹲着的男人迅速站起,无波无澜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意外,抖掉手中的雪,快步去收拾从高处坠落留下的láng藉。

现在想想,寸和不懂他,其实他也没有真正地懂过寸和,就连他本来的名字,也是到了这一世才知道。他们完全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学不会克制自己的情绪,从小的时候就没收敛过自己的眼泪,厉演死后更甚,半夜喝酒觉得饿了,发现冰箱里有大哥爱吃的东西也会鼻酸,扶着桌子开始想念。

而另一个像是没有情绪。

说不定是有的,看到他痛苦,会觉得慡快欢愉。

两个背道而驰的人,再怎么追赶,面前也只是万水千山。

厉沛吸了吸鼻子,觉得空气实在太清冷。

他跺跺脚,小跑着躲进温暖的居所里,哪儿也不愿再去。

第十三章

chūn天很短,与夏季jiāo替的时候,厉沛生了一场病。

他从小是易感冒体质,季节变换的时候和冬天容易被冻着,大哥嘴上嫌他,但也是半夜听到咳嗽声,会从自己房间过来给他掖被子的人。

后来身边的人变成寸和,自己好像也被他炼成了钢铁,除了肩颈、腰椎因为过度劳累,老得像超负荷运转的旧机器,一年到头来也算健康,家里的药常常是买回来,好好地放到过期,然后被寸和挑出来扔掉。

这座城市温差很大,厉沛前一晚回去得晚了一点,当天就头脑沉沉,发了高烧,他找了药吃,烫红着一张脸昏睡到早上没有多大好转,迷迷糊糊向厉演请了假,他半眯着眼看了看自己细瘦的手腕,觉得实在是羸弱了一点。

病好了之后该去健健身,锻炼锻炼心肺。

厉演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收到厉沛的信息,他简明地回复了一个“好”字,想起这段时间来势汹汹的非典型肺炎,心中一紧,转而马上拨给了江未平。

她本质上就是厉家的全科医生,厉演出资医院,说到底也是为了方便,家人身体有恙的时候,他倒没那么客套,不觉得麻烦了对方。

“发烧是吗,知道了,我过去看看,”江未平安慰道,“不用担心厉演,疫区主要是北京和广东,市里医院还没有接到病例,这我是知道的。你先忙你的。”

等江未平挂了电话,聂寻秋问她:“小从病了?”

“不是,是厉沛,”江未平道,“他哥比较担心他,也能理解,年后我不是去参加了个学术会议么,那时候认识的一个北京的呼吸内的医生回去也中招了,现在还在隔离。这几天医院消毒力度都比往常大,能防一点儿是一点,总得有人保护我们的医生吧。”

聂寻秋在那个世界经历过2003年,对非典事件还算了解,那是一次全球性的传染病疫cháo,每天打开新闻,都能听见各个疫区的感染病例攀升或稳定,与之对抗的前线医生们全副武装,却还是有许多人成批地倒下,或痊愈,或牺牲。

他们不在疫区,一个心外一个麻醉,新闻里的转述和文字再煽情,也很苍白。

但没有人能否认,抱着赴死的决心,义无反顾地坚守在岗位上的他们,都是伟大的英雄。

聂寻秋在麦德林六十五天,回到巴尔的摩时在信箱里找到了一封工作邀请函和就业许可书,他在楼梯上读完了那封信件,正巧与自己回国的意愿不谋而合。

他向Rachel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对方尊重自己暂时退出的决定,祝他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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