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可以做更多，一些手腕她已经熟稔至极，再加上她之前在大陆上的名声，只要她想做，现在大陆根本不会这样，怕是早就乱成一团了，她有无数次的机会下手，却又每次都及时停住，她杀过许多人，非常多非常多的人，在她面前的充当拦路石的已经全都死在了她手下。

可要因为她自己葬送一整个大陆，还是让她多了一点心理压力。

尼古拉斯：“我会为您取得最后的胜利，当初我可以，现在也可以。”

闻言她不由的轻笑一声，“尼古拉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这个世界只能剩下我一个人，就是等我胜利后，你也会消失，你现在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

她睫羽慢慢的垂下，整个人看起来更为安静，“在我降临在这个世界之后，我的唯一职责就是毁灭它，大陆发展的越好，给我的生存空间就越少。”

“这种意志没有办法违背，至少我现在还不能。”

尼古拉斯垂着头再次道，“就算没有办法追随您到最后，至少可以是最后一个陪伴您的人。”就是世界毁灭，我要彻底消失，但是我在彻底消失之前的前一秒，我还会陪着您。

孔翎沉默了一会儿，半响后才道，“我明白了。”

尼古拉斯再次施礼，最后才慢慢的退出。

有生就有死，有光明就有黑暗，什么东西都是成双成对对立又统一，每一个世界都在生和死两面，生占据上风后会形成世界，酝酿生命，之后繁衍生息，它越完善，毁灭的一面就不断的在压缩，孔翎不知道最后会变成什么模样，但是这个世界的毁灭催生了一个神灵。

大陆存在，她就要去死，她想活着，那大陆就要去死。

生死之间，从来没有任何正义可言，也不会任何的悲悯和同情，她说没有留下任何后手还是保留了一点，她没有在大陆的高层中留下暗线之类的东西，但是没说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当初她可是在东方待了三年。

冰川之下不知道死了多少海族，现在压制禁锢他们的冰川消失融化，已经死去的海族被黑暗能量浸染开始用另一种方式生存，海水从蓝色变成了红色，之后又变成了灰色，无数的死去的海族开始爬向岸上，灰色的海水在冰川融化之后开始吞没陆地。

死亡转化比那些人想的还要简单，转化的低等亡灵根本没有任何智商，不过他们绝对是最好的士兵，尼古拉斯的命令被他们忠实执行，用比之前更快的速度攻城略地，建造越来多的转化池，转换那些尸体，伴随着战争扩大，死去的高等职业者也在增多，这样意味着转换的亡灵骑士、巫妖也在增多，甚至亡灵的种类也在增多，尖叫女妖，幽灵、梦魇小妖这样亡灵也在增多。

没到半年，南方就完全沦陷，消息传回去，无论是人类还是那些异族全都陷入了寂静当中。

院长苦笑道，“尼古拉斯一世果然名不虚传。”

沙罗尔也焦头烂额，他最为焦虑，“——我应该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了。”他慢慢的闭了闭眼睛，大约是察觉到了大陆有毁灭的危险，一直沉睡的世界意志也开始苏醒过来，通过世界意志，沙罗尔才明白了过来，也彻底死心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真的除了消灭对方没有任何办法。

他草草解释了两句，她应该称之为毁灭女神而非黑暗女神、死亡女神，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毁灭大陆。

之前他疑惑的一切全都有了解释，沙罗尔，“——我们当时都没有想过。”

他这几乎是苦笑了，如果真的要算起来，他们才是天时地利人和，当初大陆蓬勃发展，一步步的把毁灭的生存空间压缩，他们占据了绝对的优势，结果现在变成了一堆烂牌，她一个人把他们逼到了这个地步。

真的是……不佩服都不行。

那种步步为营，滴水不露，再到最后图穷匕见，一点犹豫都没有，果然是为了毁灭而生的女神。

兽神也半响没回过神来，“居然是毁灭？”

回想当初，他们和今日的人类一样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任由她一步步的分裂他们，先是让他们隔阂扩大，之后再挑起战争，最后就是知道了真相，也几乎是无力回天。

沙罗尔，“她当初都没有留情，现在更不会了，世界意志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未必会输。”

“——我今日就是为了告诉大家，我们若是不想死，就只能拼尽全力，到了如今，我不希望大家还会有什么隐藏手段。”

他环视一圈，周围寂静一片，独独有几个人有些不自在，他也没有再逼问，提声正要说下一步计划，就听外面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