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理她都懂，她也清楚渡九生不让她跟着去的理由，甚至清楚无论她怎么求他，他都不可能带她去。

但是她就是莫名的感到害怕，深怕这一别，从此以后留在九王府的又只有她和念安两个人。

讲道理，渡九生这件事可没少做。

可她只要想起来却还不会生他气，就是觉得难过。

洛倾尘微微垂眸，右手抬起他修长的指尖，然后紧紧握住：“九生哥哥会平安回来吧。”

她自知说再多也无意义，就算偷偷跟去，也是对念安的不负责任。

这几辈子，她无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念安。

对她而言，一直以来失去的都只有渡九生一个人。

可对念安而言，他一直以来失去的都是两个人，

“想什么呢……”渡九生见她满脸愁容，看着她的眉眼，宠溺轻笑：“我当然会回来，而且一定会平安回来。”

洛倾尘努了努嘴，似是有些抱怨：“你以前也总是这么说，但却从来都没有遵守过承诺。”

“以前？”渡九生的眉眼带着一抹稍稍的疑惑，目光中情深如水：“原来王妃不仅会预知未来，还会窥探过去。”

“看得见过去又什么用。”洛倾尘双手抱胸轻哼了一声：“改变不了结局，看见什么都是白搭。”

“所以我只想要知道……”渡九生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道：“你的过去有没有我。”

空气似乎沉默了几秒，她微微颔首，目光闪烁着淡淡的流光：“我的过去只有你。”

正文 第3814章 昨夜星辰一场梦（25）

那个夜晚，洛倾尘和渡九生聊了很久。

有关于他们的前世今生，渡九生一边听着的时候，总是会稍稍晃了一下神。

洛倾尘眨了眨眼问：“九生哥哥在想什么？”

渡九生沉默了些许，深邃的眸子里泛着细碎的微光：“我在想，他们的故事若是有以后，那该有多好。”

“可惜……”洛倾尘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他们的故事没有以后。”

“抱歉。”渡九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的眼底有浅浅的暗芒，但昏暗的烛光下，洛倾尘看不真切。

“九生哥哥不必抱歉，其实那个少年或许比我还难过。”洛倾尘轻轻扑进了他的怀里道：“至少那些过往无论是开心还是难过，无论是幸福还是悲伤，我都记得。”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他却忘了。”

“倾尘这句话说的有矛盾。”渡九生轻轻挽过她的腰际，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后道：“既然他什么都不记得，又为什么会难过呢。”

“因为——”洛倾尘微微抬手，舒展了他紧蹙的眉心道：“我从少年的眉眼中看出来悲伤了呢。”

渡九生闭了闭眼，不知在想什么，或许是在藏起眉眼中的雾气，还有那淡淡的凄凉。

“嗯。”渡九生薄唇轻抿，将她紧紧抱住道：“你说的对，那个少年很悲伤，他比任何人都想要陪在你身边。”

洛倾尘不知道为什么渡九生给她的感觉那么的悲伤，或许是因为他们以往的故事实在是太过于感人，又或许是因为他即将要随军上战场。

再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

她闭了闭眼，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沉沉的陷入了梦想。

-

渡九生随大军出发的那一天，雪国并没有下雪。

这是洛倾尘来到这个世界，雪国第一次没有下雪。

他穿着一袭白衣，站在人群当初，格外的耀眼。

洛倾尘站在城墙之上，看着他的背影。他的马走了几步，似是又停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跟着主人久了，能够感受到主人心中的不舍。

所以，一步三回头。

后来在无数个日夜里，她都会想，如果那时候她不顾你念安的死活，不顾一切跟着他去，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

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渡九生离开之后，几乎每隔两天都会给她写信，大多都是描写一些路上的景色，还有想念她的心情。

其中有一封信，洛倾尘记得特别清楚。

‘我第一次感受到在雪国意外的天气，阳光洒下来，感觉特别温暖。如果你在身边，该我多好，我想，我该带你来。’——渡九生

或许是因为渡九生从小到大就一直待在雪国，从来都没有看过外面的时间。

在美的雪景，看多了也会腻。

偶尔看见不同的风景，不同的人，便多少会多注意一些。

有些人匆匆一眼，有些人则会一直放在心上。

雪国和西域的兵力不相上下，攻的一方肯定是更加吃亏。

因此，当他们抵达边境开始扎营的时候，渡九生便很少给他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