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陌上花开的日子，鸟语花香，青春飞扬的气息洋溢在整间私塾中。

小月和叶琰因为一个问题争执不休，两人谁都不让谁。

最终叶琰以三寸不烂之舌赢过了小月，那时候小月非常生气的说道：“叶琰，有本事你就赢我一辈子，一次别输，但凡输一次，我便笑死你！”

“如果我一次未输，你就嫁给我？”

“你……”

“看你脸红的样子，我不过随口一提罢了，你认真做甚？”

“谁认真了！你能一次未输再说吧！”

……

年少时候的话，大抵很多人都忘了，可叶琰一直都记得特别清楚。

其实，小月也记得。只不过，在她的世界里，她觉得自己和叶琰有着万水千山的距离……

她配不上他……

如果她能有叶琰一半的聪明，或许就会更有自信的去追逐她的梦。

可惜她没有，如果她足够聪明的话，这么多年了就不会一次都没有赢过他了。

可这一次她赢了，是不是代表着她更失去了……能够站在他身边的机会。

洛倾尘似是从他们的眼神交流里看出了某些不一样的情绪，下一秒她浅浅一笑道：“我好像出错了头。”

大抵是因为这一笑太过于迷人，就好像是冷若冰山的仙女突然之间落入了凡尘，美的那般让人心魄。

洛倾尘倒也懒得理会那些目光，只是侧眸看着小月，轻声在她耳边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或许你认为这新科状元是因为眼光过高而为娶妻，实际上他却是心里早已有了一人。”

或许，对他而言一直都是不可能的人。

小月低了低头，竟不自觉的又落了泪。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知道好像一切都结束了。

所有的执拗在这一刻荡然无存，仅剩下空空的心和说不尽的滋味。

-

叶琰返回宫中已是傍晚，原本与当今凤帝越好的饮酒对弈竟然迟了到。

从客栈出来之后，他未去其他地方，可却举得一双脚飘的很。明明是一段并不长的路途，他却走了整整三个时辰。

“你今日情绪不对。”高坐之上，凤千澈一袭金色长袍，眉眼之间冷如寒冰，即便是好友，他的字里行间都没有一丁点的情感。

“回圣上的话，微臣来迟了。”叶琰咬了咬唇道：“可还有酒？”

“酒这东西你害怕朕没有？”凤千澈冷眸一敛，嘴角勾勒起一抹的冰冷的笑道：“酒多得很，就看爱卿的故事够不够动人了。”

凤千澈似乎早已跳出了尘世的人情冷暖，他就如同高高在上冰冷的神一般，用一种淡漠的态度，看着世间所发生的一切。

美好或是凄凉，他都不在意。多么凄凉亦或是揪心的故事，他也是挺后便忘，再也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容。

“故事很长。”叶琰缓缓落座，自嘲一笑道：“在说故事之前，有一间奇景与圣上诉说分享。”

“何景。”

“原来，一个人能够招引数千只蝴蝶是真的！”

“哐当——”只闻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正文 第2086章 深宫清酒桃花醉（68）

叶琰一愣，看着凤千澈的眉眼竟不自觉的有些惶恐。

他近一段时间长期进宫与当今圣上饮酒对弈，他性子淡漠到了骨子里，阴晴不定，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似是看尽了一切，让人捉摸不透。

可刚才他的眼神，反倒是透露了一点点……人性。

“你的故事可一定要好听，如若不好听，朕的酒可就要变成了罪。”凤千澈眯了眯眼，拿起第二个高脚杯，将杯中的桃花醉一饮而尽。

其实，他不过突然之间心有触动。记忆的年轮被拉的似乎很远，却又很近。

还记得那一年东宫之中，她一袭素白锦衣坐在古弦面前，轻轻拨弄琴弦，美妙的琴声响起，千万只的蝴蝶在她身旁飞舞。

那般场景美不胜收，她是那样的光芒万丈。

可此生之年，他要是想再见到她，大抵只能在梦中了。

这七年的时间，旁人觉得他高高在上，有些无数的权势和荣耀。

但其实……只要他自己知道，他活的还不如一个正常人。

无数的夜晚，他都只能靠着酒精来麻醉自己，可这桃花酒却是相思之物，喝多了反倒更加的想念。

这段时间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变得特别的奇怪，越近的事情记得越不清楚，越远的事情反倒的是记得更加深刻。

“这便是我和小月故事……”

“什么？”混杂的思绪被叶琰最后一句话的拉了回来，他眉心轻轻一蹙，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暗芒。

“圣上……该不会没有在听吧！”叶琰尴尬一笑，感觉自己酝酿了许久的情绪说出一个动人的故事，可对方根本没有心思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