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人是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凌洛炎到的是,这样杀了他们,太过轻易。
他知道他的祭司实则并不在乎灭世与否,对于制造这场祸端的祸首,龙梵唯一耿耿于怀的便是他们引出的封尘绝,那般执着的想在他心里占有一席之地,若非封尘绝已不在,龙梵不会放过他,如今,便只有让这些人来承担所有了。
“你们有罪。”如同实、审判的话语,从天际而下,直指那几年神仆,红衣扬起浓烈艳色,那团极致妖冶的红代表的是怒意,是指责。
“我等有罪--------我等有罪-----神人啊------”匍匐在地一次次叩首,额上渗出鲜血他们也全然不顾,仰天呼喊,满是怨恨,他们怨恨自己。
“我等有罪,冒犯我主,我等有罪------”叩拜而下,其中之一不知从何处取出匕首,往自己身上割去,一块块血肉掉落,他手中却没有丝毫停顿。
其他几人也如此照做,刀锋划过血肉,他们本身是灵力聚集所化,在鲜血洒下之后,那些血肉消散于空中,他们用那般敬畏和虔诚的目光注视空中并肩而立的两人,一刀一刀将自己的存在削去。
他们以为那两人是继承者,可他们错了,他们以为神人必定要灭世,他们也错了,他们自诩顺应天意,如今才知天意早已安排了结局,如今,悔之不及,他们根本不配侍奉两位神人!
“如何让神宽恕我等的罪……”、
“我等罪无可恕……”
“不该存于世间……”
不知是自问自答还是对话,几人重复着言语,悔恨让他们对自己下手毫不迟疑,如同在割他人的血肉,十几刀之后,跪在地上的已经看不出人形,如骨架骷髅挂着残破的血肉,眼中仰望上空的敬畏与对自身的恨意融合成了诡秘的狂热。
这是他们的自罚、
在众人目光悚然的注视下,几具同骷髅无异的尸体终于倒下,化于尘囂消散无踪。
凌洛炎挑眉,竟然不用人动手,这些神仆就这么死了,尽管他好像就是赫羽,但他还不知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艾。”这么喊了一句,他脚边的银发男子立时起身,知道他要问什么,艾回道:“据我所知,他们该是两位神人在许久之前,用灵力造出的人,专司世间之事。”
“说是赫羽荼鳞,但我不觉得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凌洛炎拉着龙梵往下走去,落到人前。
“我们继承的该是赫羽荼鳞力量的本源,在聚灵枝里的部分力量,也是他们所留。”龙梵说起赫羽荼鳞,也如在说别人,他只知身边之人是他所要,其他并不在意。
“力量的本源又是什么,要说我便是那赫羽,岂不是我自己算计了自己?”想起所有的麻烦和根源,全是由那两个神人引起,凌洛炎不由觉得无比讽刺。
他对两个所谓的神人从来没有敬畏之心,更不觉得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是两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用他们的力量做了些他人看来如同神迹的事,然后留下一堆麻烦,如今,却来告诉他,他就是那个被自己咒骂了无数次的赫羽,这岂不是笑话。
龙梵知道他心里的感受,正告待要说什么,远处出现了骚动。
凌洛炎举目望去,看到一只墨鸦口中衔着小上的白色灵鼠往他们身前飞来,正是夜翼和灵纾,在他们身后还有其人的族人,那些被命令去驱赶周遭城镇所居百姓的长老和曜师,终于赶回,满脸焦急。
第206章
为了加快速度,夜翼化作原形将灵纾衔在口中在风中疾驰,到了沙城,见到的却不是预期时里的灾难和混战。
巨大的黑鸦不知是不是忘记拍动翅膀,忽的落到地上,也忘记将口中白色灵鼠放下,远远的其他族人也逐渐赶上了,看到了夜翼和灵纾所见的景象,自己脚停了步都不自知,焦急的神色还没来得及退下,一个个就像被定住了身形,呆呆看着眼前,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若不是梦,他们离开的时候还如同炼狱似的这块土地怎公生出草木花香?
晴空碧蓝如洗,风中带着清澈的气息,没有一粒沙尘,更不见半点血腥,地上裂口没了,不知从哪里跑来这些灵兽飞禽,天高地阔山水在前,别说是灾难,就连个害人的魔物都不见。
天地浑浊之气仿佛被洗涤过,每一次呼吸的感觉都与以前不同,每一眼看到的颜色都比寻常鲜丽,他们知道他们还在人世,却会忍不住怀疑自己是否踏入了虚幻的另一个世界,不然,他们怎么会看到赫羽和荼鳞?
那拖长的尾焰和火红羽翅,划过天际,覆着白色鳞片的青蓝异彩在水中纵横,赫羽在天,荼鳞涉水,这岂非就是传说中的神人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