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渣其实也能是你的骄傲。”
“所以珂兰,你甚至可以不爱我,甚至可以再也不理我,但你不要轻视你自己,你没有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
珂兰猛然一颤,他想要推开陵北寒,捂着耳朵,然而陵北寒却像是要把他镶嵌到骨头里面似的,怎么都赶不走。
“你没你想的那么不堪,那么自甘下贱,没有人会说你是第三者,即便是错,也全都是我的错。”
陵北寒在珂兰的耳垂上亲了一下,然后将他抱得更紧了些。
“你看,哪怕是现在,也是我这个人渣,在对你死缠烂打,而你,也只是善良心软,才没有推开我罢了。”
都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
你很好,你哪里都很好,你喜欢的人渣,其实也很好。
所以不要看不起你自己,不要恨自己。
“是你……强迫我的。”过了很久,珂兰才发出声音,而他的声音很哑。
陵北寒说:“对,我强迫你。”
珂兰看着他,颤抖着双唇说:“你强迫我。”
“我强迫你。”
“你的力气很大。”
“我的力气很大,大到你使出全身力气都推不开我。”
“我别无选择。”
“你只能在我的怀里,除此之外,你要的人都得死。”
珂兰停了两秒中,随之低低笑了起来。
这么中二的台词,也亏得陵北寒说得出口,想得出来。
珂兰擦了把脸上的泪水,然后勾着陵北寒的脖子,亲了亲他的鼻尖,说:“陵北寒,你知道我最烦你那点儿吗?”
陵北寒说:“我长得比你帅。”
珂兰又笑了,他觉得自己今天有点儿抽风。
“去你妈的。”珂兰把人一巴掌拍在地上,然后打开花洒任凭热水从头顶灌到脚下。
他最烦的,就是无论他想什么,都会在陵北寒眼中,无处遁形,而且这个傻逼,还总是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陵北寒说的没错,他不是不能原谅陵北寒,也不是不能继续喜欢他,但是他如果这么做了,他自己都原谅不了自己--他觉得自己真够犯贱的,对一个有妇之夫念念不忘,甚至死缠烂打。
那就这样吧。
他宁可自欺欺人的给自己一个借口,也不想再这么疲乏地继续自我折磨了。
珂兰刚整理好情绪,准备开口,便听到“嘭”的一声,陵北寒栽倒在地上。
珂兰一怔,然后才发现,陵北寒全身都烧得像是着火似的。
他叹了口气,然后将陵北寒小心翼翼地抱到浴缸里面,给他将身子上的浊液清理了一下,他望着陵北寒的身体,出神了很久,直到水开始变凉,珂兰才回过神来,将陵北寒这只大型犬给捞了出来。
珂兰把洗白白的陵北寒裹在被子里面,拿了些急救箱里面的退烧药给他服了下去,又抹了点药膏。
做完这一切,珂兰坐在陵北寒身边,就这么看着他那张苍白英俊的脸,很久都没有动弹。
他仿佛卸去了所有的火气,满心疲倦,又满心安然。
等陵北寒再醒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在太空漂浮的失重感,放眼四周,很明显的医院环境。
珂兰翘着笔直的长腿,坐在他身边看书。
“我怎么了?”陵北寒发现他的喉咙并不干通。
珂兰放下书,看着他说:“括约肌重度撕裂,高烧不退,失血过多。”
陵北寒盯着他,说:“所以你把我送医院了?”
珂兰说:“我不该送你来医院吗?”
陵北寒说:“没什么。”
陵北寒闭上眼睛,在心里叹了口气,飞船上的药品完全够用,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珂兰完全可以直接给他治疗--而不是因为这种事情,把他送到医院治疗。
这对于一个男人,一个敌国元帅而言,是一件不太容易接受的事情。
“陵北寒。”珂兰在床边坐下,看着对自己有些抗拒却什么都不说的男人,道:“你知道么,我从三天前就没有闭过眼睛了。我怕我一闭眼,你就消失不见了。”
陵北寒睁开眼睛,看着珂兰布满血丝的双眼。
珂兰望着他的眸子,道:“你太讨厌了,北寒。你明明知道我见不得你发烧昏迷不醒,却还睡了整整三天。”
“我睡了三天?”陵北寒一愣。
“三天。”珂兰的嗓子有些哑,他笑了一声,说:“你说分手的时候,我成日成日睡不着,只想着怎么才能挽回你。你结婚之后,我以为我远离你,远离我以前生活过的地方,就能慢慢愈合,没想到,你又成日的出现在我梦里。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睡觉,我失眠一直都很厉害,最严重的时候,大概是连着七八天都睡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