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兰并没有手下留情,他之前就已经怀着恶意,且体内的暴虐分子和嗜血的基因,也早已蠢蠢欲动,并且通过这种名为“性”的通道,彻底释放出来。
他没有用陵北寒最喜欢的相拥姿势,而是将他调整成跪趴的样子。
打过无数仗,负过无数次伤,陵北寒忍痛的水平,要远远超过正常人。
他除了最初从嗓子里溢出一道轻微的闷哼声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多余的声音。
如果不是因为还有肉体接触的声音,这会被怀疑是一场默片。
珂兰做了两次,才停了下来。
黑色的床单染上了不少血,但是并不能看出来。
珂兰看着陵北寒腿间的鲜血,心中有种恶意的快感,可是他也有种想要窒息的难受——他不想承认,他心疼了。
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和陵北寒做的时候,他根本没想过会在下面,而陵北寒争不过他,也只好乖乖躺下。
可惜,陵北寒那个部位似乎天生不适合承受,他做了充足的扩张,可还是见了血——要知道,那个时候,他们连前戏都还没完。
珂兰当时快被吓傻了,再也做不下去。
他对陵北寒亲亲抱抱,然后无奈又纵容地任凭陵北寒在他身上动手动脚。
可是谁能想到,曾经捧在手心里见不得他一点点痛的人,如今竟然能如此狠心地看他受伤。
陵北寒把脸埋在枕头里面,问道:“你结束了吗?”
珂兰的思绪被拉回来,他听出了陵北寒语气中的催促之意,莫名就又有些说不出的不满。
珂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发泄了。”
陵北寒的身子似乎轻微颤抖一下,但是珂兰再看过去的时候,他还是一动不动的样子。
陵北寒沉默了很久,才闷声说:“你是要一次性吃回本吧。”
珂兰开始了另一轮的征伐,他说:“一次吃不回本,我只是先拿一点利息而已,你有意见吗?”
有意见吗?没意见吗?关键是,就算有意见,他敢说吗?
这场对于陵北寒而言等同于折磨的床上运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清晨。
珂兰没有换姿势,陵北寒也没有提出任何要求,他就着那个难受又屈辱的姿势,忍受着心上人的折辱和伤害。
但是他似乎没什么立场去反驳——这是他自讨苦吃,自作自受。
只是,陵北寒觉得,他从没像任何时候,像现在一样绝望一一不对,有过比这更绝望的时候。
那是他大婚之后。
他发现珂兰的所有社交账号全部被清空了,而且珂兰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再也找不到踪影。没有任何人知道珂兰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会不会再回来,以及,什么时候回来。
最后的那场战役,陵北寒因算计而险些丧命。
在他失去意识的那一刹那之间,他所想到的,唯有深入骨髓的追悔莫及后悔没能告诉珂兰事情的真相;
后悔没能珍惜和珂兰的每一次拥抱和亲吻;
也后悔为了所谓的大义,而让珂兰成为最悲惨的牺牲品。
可是,陵北寒后来想,如果让他重新进行选择,他依然会选择他必须走到那一步,因为他是帝国的将军,他肩负着的,是整个帝国的荣耀。
只是,他会更成熟地在爱人和国家之间,找到一个完美的平衡点。
陵北寒有些茫然,他维持一个动作太久,以至于根本动弹不得。
珂兰起身之后,视线落在陵北寒使用过度的部位,那个地方看起来鲜血淋漓,触目惊心,简直惨不忍睹。
珂兰的心脏隐隐作痛,他抬眸望向陵北寒的脸,才发现后者.还就着趴伏的姿势一动不动。
珂兰犹豫了一下,还是伏过身子,轻轻撑在陵北寒脑袋旁的枕头上,道:“陵北寒。”
陵北寒过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闷闷的一声“嗯”。
珂兰顿了一下,扒着陵北寒的肩膀把他翻了过去。
然后他便看到在雪白的枕头上殷湿了一大片的血和水。
陵北寒的唇被咬的破了好几个口子,他虽然紧闭眼睛,但是眼周窘迫的红色,似乎已经在昭示着什么了。
珂兰的心脏钝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心脏里面崩塌了,纷飞的碎片像蝴蝶的羽毛似的,轻得被风一吹,就找不到影子了。
他放在心尖儿上疼着的人啊,这他妈是他曾经放到心尖儿上的宝贝儿啊!
珂兰的大脑有些昏沉,他觉得空气里的味道特别难闻,混合着精液汗液和血液的那种味儿,让他有种想要窒息的感觉。
陵北寒突然睁开眼睛,看着珂兰说:“我今儿才真知道,你不是不能原谅我,而是你压根儿就不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