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通过了“刀山”和“火海”的考验,再过不久,所有百官都会进宫,他这个皇帝,自然也该出现。
开天辟地头一遭有人状告太上皇,宗政清琪忽然不知道,他该怎么做了。
如果真的是太上皇的错,难道当着大商所有百姓的面,要承认太上皇曾经是那么无耻卑鄙的一个小人吗,这样就是将宗政皇室的脸面扔到地上任人践踏,自古以来,何时出现过一个还在皇位上,就被丢到绞刑架上审判的帝皇。
一旦成庆帝的罪名成立,宗政皇室都会变成一个笑话,史书上更是会记下这件耸人听闻的骇事。
可要是不给晏家一个公道,宗政清琪觉得,自己曾经的坚持,他想要当一个英明的帝皇的愿望,似乎也成了笑话。
到底该怎么选择?
他忍不住看了眼边上神情淡漠的萧褚,对方或许能够给他一个正确的方向吧?
第263章 变态厂公
“你说你是晏昭南的儿子?”
宗政清琪匆匆赶回乾清宫, 在宫人的伺候下换上了龙袍, 在他赶往前殿的时候,闻讯而来的大臣, 基本也都到齐了。
那个自称是晏褚的男子做了简单的包扎,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此时跪坐在金銮殿正中,只有他苍白的脸色,能够看出他之前经历了怎样的酷刑。
在朝堂之上,小皇帝宗政清琪例来就是摆设一样的吉祥物, 加上他年纪还小, 大臣们在行完礼后,就忍不住心里的好奇,朝跪在中央的那个男子提出自己的质问。
当初晏家满门被屠, 大理寺可是对过尸首的,从主子到仆妇,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晏昭南的夫人以及三个孩子的尸体都在正堂,对方难不成是晏昭南养在外面的私生子?
时隔太久, 晏褚那时候年纪也不大,加上从小在定风关长大的缘故,因此听到晏褚这个名字, 很多大臣一时间没有将他和晏家嫡长子联系到一块。
“没错, 你说你是晏昭南的儿子, 可有什么证据?”
不能跑出一个人来说自己是晏昭南的儿子他就是啊, 大宗族要是随随便便就能认一个孩子回来,那不是乱套了吗。
“这个玉佩是晏家传家的玉佩,晏氏嫡系子孙,每人手中都会有一块,我是晏氏嫡长子,当初我们晏家无端遭遇灭门之灾,娘亲用乳母的儿子顶替了我,而我则是被娘亲藏在了密室当中。”
晏褚四岁离开京城去了定风关,他乳母的家人都在京城,因此没随他一块去,而是选择留在了晏家老宅,当一个管家娘子。对方的夫君是晏家在城郊一处别庄的庄头,那一天,是因为晏萧氏要替儿子选侍童,奶娘借着小时候奶过晏褚一场的恩情向晏萧氏那儿求了一句,因此晏萧氏特地让她回别庄将儿子带来,来府里相看,那些杀手没料到有这个插曲,只觉得所有人数对上,就完成了任务,这才让晏褚逃过了一劫。
当初留在晏府的主子奴才全都被屠杀干净,其他侥幸逃过一劫的下人也没逃过之后晏家被诬陷的叛国罪和谋逆罪,所有下人都被充军,被发卖。
作为官奴,可以通过当时的买卖记录查询到他们现在的位置,只要找到他口中的那个庄头,自然就能辨别他所言的真假。
对方言辞凿凿,还通过了最严苛的“刀山”“火海”,身份的事,就暂且放到一边不提吧。
“萧都督,你怎么看?”
能问什么,能怎么问?
对方告的可是太上皇,虽然对方昏聩无能,现在又成了没牙的老虎,可毕竟还是太上皇啊,思来想去,这种得罪人的事,还得他们萧九千岁来。
“你状告当今太皇,说他派人屠杀了晏家几百口人,以及诬陷镇国将军叛国忤逆,可有证据。”
晏褚看着跪在底下的那个人,他手里那个玉佩,原本应该在万俟兰那儿的,当初原身离开定风关,双方长辈说好了,等从京城回来,就替他们正式缔结婚约,这块象征着晏氏嫡系的玉佩,就被原身当做信物送给了万俟兰。
而现在这个自称是“晏褚”,来替晏家平反的男子的手里也拿着这块玉佩,他是谁派来的,就可想而知了。
“有。”在宗政清琪复杂的目光下,男子从怀里掏出一沓纸。
晏褚示意站在他身后的小太监将那沓纸接过来递给了他,在一张张翻阅完后,又让小太监将那沓纸递给了小皇帝。
朝臣望眼欲穿,迫不及待想知道那些纸张上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诸位、大人,也、也传阅一番吧。”
宗政清琪的脸色苍白,说话也有些艰难,他无力地坐在龙椅之上,在对上晏褚的视线时,心头一颤,做下了决定。
百姓都说萧褚好,说锦衣卫好,虽然害怕锦衣卫的狠厉,可更害怕锦衣卫的消失,而他的父皇在百姓看来,就是一个无能又昏聩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