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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凤在上,龙在下(427)

我打从那一日后,便以他不会扫地为由,将他调到了我的庭院那处,让他住在单独一间的下人房,让他负责平日里我所居庭院的打扫。

我不敢一口气便提携他到我身边,那样会让他起疑心的。是以我每日里在庭院里练剑时,都能看到我心心念念的身影。

我在练剑时,看得出他想与我一同比剑的渴望,我试探地想让他同我一块练,但他婉拒了。

我知,他是怕我发现了他的身份,是以我也未怪责他。

我将我的武功绝学都展现在了他的面前,离诉每每见之,都骂我傻,这是在给敌人发现自己的破绽,让敌人一剑杀死我,

我听闻总是笑,我说,我这一辈子,杀了多少人,又有多少人杀我,死在他手下,我心甘情愿。

离诉呸了我几声,说我年纪轻轻,想什么死,到不如想法子,将他带上。床。

上。床?听完这个词我懵了,我看了一眼那在外头勉力同地上的灰尘争斗的人,眼底是说不出的情绪。

我何曾不想抱他,那是我守护了一辈子的人。可是,我越是接近他,越会害他,我这般灾星的人,还是离他远点的好。这辈子,能活着看到他长大,我已经很开心了。

我不求太多,不求他记起我,不求他爱上我,我只求,他一切都好。

我开始慢慢地接近他,同他拉好关系,把他从一个扫地的奴仆抬成了我身边伺候的人。

我同他关系越来越好,我带着他一同喝了月上九天,但我未告诉他,这酒的含义,只说那是一种独家酿造的酒。我带着去吃喝玩乐,易容下山游玩,那段时光,我不知有多开心,梦中都会笑醒。

抛却了家仇,抛却了爱恨,即便他不记得我,他不知道我是谁,我也满足了。

我原以为,我们可以这样,用掩藏的身份,快乐的过下去。

可是,我终归将事情想得太好太好。

他悄悄地走了,在他待在九天教里的第三个月零九天,没有留下任何一点东西,宛如人间蒸发一般离开了。

我失落地走过每一个他生存过的地方,将他睡过的枕头与被子放到了我的床上,每日每夜都枕着他淡淡的香味度过。

可是,思念便好比一把无情的剑,在你伤口即将愈合之时,会在上面刺上一剑,然后,又待你伤口痊愈再刺一剑。这是一场痛苦的酷刑,让你过得不痛快,也不开心。

若果先前未接近过,未得到过,便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思念与挣扎了。

我终于忍不住去见了他,他好比天上的繁星,明知可望不可即,但仍想着去靠近他。

他独自一人回到了天剑宗里,昔日繁华的天剑宗,没落得不成样子,整个家,就他一人在打理。

但是我心爱的他呀,从小养尊处优,哪曾吃过什么苦。唯一的苦头,就是当年同我流浪的时候了,可是那些过去都已经被他遗忘,是以现下的他,便是个什么都不会的纨绔子弟。

他武功大进,加之天剑宗里头空荡荡的,回音特别响亮,我不好贸然闯进,每天只能守在天剑宗的山脚附近,看着他临近吃饭时间时,下山吃饭,然后再回去。

每日里,我能见到他的时间,也不过是那么点,想靠近他,却是无法的。

我便这样度过了一日又一日,他后来成了盟主,继承了天剑宗之位,慢慢地将天剑宗发展了起来。

他曾屡次将战帖送来,我屡次让离诉拒绝。

我看着他许多年了,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年。我这些年,一直都在九天教与天剑宗两处来往,奔波了不知多少时日。

离诉说我当真是疯了,我说是啊,为了他,疯了。

想爱却不能言明的爱,明明是最亲的人,却不能相认还得举剑相向的痛楚,压抑得我快疯了。

我喝了不知多少坛的月上九天,可是那种痛,是种在心底的。从他忘记我的那一刻,就已经种下,待到他不信任的时候,开始发芽长大,如今,已经是参天大树,拔之不去了。

二十年,我们苦苦挣扎了二十年。

我心爱的他啊,渐渐地长大,老去,发间有了丝缕白发,眉宇间留下了岁月的皱纹。

我终于累了,倦了,痴心爱恋了将近四十年,默默地守在他身侧四十年,我终于抑制不住地累倒了。

我终于接受了他的战帖,遣散了所有的九天教众,独自一人,等待着他的到来。

离诉哭着跪下,求我不要丢下他们。

但我却将他打晕了丢给手下,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赶走了。

我知晓,我心爱的人,没让武林众人一块杀上凤阙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恩赐,我已经不求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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