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你混……账……你明明说同死……的……”
“唔,本座何时说过了,”凤璇阳好笑地放开了龙倾寒,瞧着他双颊通红地扯着自己衣襟喘气,笑意更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笑嘻嘻地道,“好不容易复生,本座为何还要寻死,此番不过是试探你的真心罢了。若果你今日不愿同死,那本座便将你扒光,做上三日三夜,再将你敲晕,带走,看你还如何同本座对敌。”
“混账!”
听到自己又被凤璇阳算计了一道,龙倾寒怒极地抬脚踢他。然而凤璇阳此时已是化身野狼,心上人许久未见,此时又被自己吻得双颊生红,他怎不动情,他贼贼地笑了起来,快速地将自己的上衣一脱,就大笑着扑了过去,“子玥,哥哥来疼你了! ”
然而——
砰地一道重物坠地声落,一声痛楚的哀嚎在空寂的地道里随之响起。
“嗷——子玥,你又踢本座的命根子!”
于是,地道里又接着响起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最后,被一记吻声阻下,随之淹没在了浅浅的呻|吟与喘|息声中。
他们的爱,跨过了两生两世,走过了痛苦与绝望,行过了迷茫与误解,终于在释然的一刻得到圆满。
情人相思,相思情人,爱已重圆,不再相思。
——“我今生必生生世世爱护他,呵护他!此情不改,此生不离!”
——“若连我也抛弃了你,那世间还会有谁,陪你走过千山万水。”
第一六七章:三个月后的雨幕
三个月后,淅沥的小雨宛若一丝丝刺目的银线,从天穹坠落凡间,洗净人间尘埃。
迷茫的夜色中,一个人从山脚下一步一步踱上半山腰,他走得很慢很慢,好似故意拖重步子一般,溅起了脚下的水漪。他没有撑伞,任由雨幕降落他的肩头,沾湿衣襟。他一身白裳,手里拿着一个篮子,里头放着一束花与纸钱,看这架势,应是要去祭拜他人。
步伐轻轻地在半山腰上落定,来人静静地看着那倒塌的废墟,久久没有动作。昔日繁华的九天教派,在一日之间轰然全毁,教众早已离派,而教主凤璇阳葬身其中,尸首难寻。而这里,埋葬的不仅仅是凤璇阳一人,还有一个让人难以忘怀的男子——武林盟主龙倾寒。
三个月的时间,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三个月前的九天教派倒塌,众多正道中人亲眼所见,后来众人试图要寻凤璇阳两人的尸首,岂知倒塌的砖墙片瓦过多,稍有不慎,便会倒下砸伤人,是以众人最后只得放弃寻找,此事以两人身死为结告知江湖。唐杜先生公笔一挥,录下了“天朝三百四十七年八月初六,盟主龙倾寒为诛江湖魔头凤璇阳,不幸与其同归于尽。”而两人死去后不久,天剑宗宗主龙越夫妇归来,闻之这消息后,心生大怆,一夜之间白发途生,大病一场,病好后便自封家门,暂不见客,天剑宗的势力日渐衰微。
来人定定地站在这里已经有了不少时间,肩头的衣裳早已湿成了一片,可他仍旧没有动作,呆滞地盯着那片废墟。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地走上前,将篮子里的花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站起身,右手一挥,连天的纸钱朝天洒落,一张张地降到了废墟之上,漫天的白芒在烟尘中显得极其的悲凉。他的目光中没有一丝神采,只是在无意识地动作着,看着那连天的纸钱,他没有一点波澜。
待得纸钱洒尽后,他才在雨幕中蹲下|身来,对着废墟道:“子玥,一路走好,我……对不住你。”
一个“你”字方落下,便听到一道脚步声轻轻在他身后落定,他身子微怔,低垂着眸,生起了戒备,看看来人想做什么。然则,在听到来人的声音那一刻,他全身的戒备都松下了。
“你也来祭拜子玥么?”略显沧桑的口吻从喉头里道出,来人头上华发途生,脸上皱纹深了几分。迷蒙的雨渐渐滴落,他伸手掸了掸肩上的雨,便走了几步,行到废墟之前,怔怔地望着那里,叹息一声,他将手里的花放到了断墙之上,同那蹲着的白衣人一样,将纸钱扬在了半空之中。
飘零的纸钱下,他的身影显得极其孤寂与落寞,幽幽一叹,古朴而略显苍老的嗓音将曾经的过往一一道出:“二十多年前的一夜,我夫人临盆,为我诞下一子,那个孩子,胸口有七星痣,看相的说,他这是大将之兆,将来定会有出息。当时我听之不知有多欣喜,是以便给他取了个名,唤作——龙星将。星将从小便很乖巧,性子有些冷淡,但为人甚是孝顺,他啊,最是喜欢看星星,每逢夜里,总缠着我们抱他到屋顶上看星星,他说他要变成天上的星星,用自己的光,照耀我们。”说起自己心爱的儿子时,他的脸上漾出了慈祥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