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观察多日的井边现到了自己的面前,龙倾寒心头扑通直跳,一种要揭开井里神秘面纱的紧张感由心而生。他轻吞唾沫,强作镇定地看着守卫动作。只见守卫行到了井边,蹲了下来,摸索到一个极其不起眼的地方,轻轻一按,机关开启声便随之响了起来。
龙倾寒浑身一震,双目泛光地盯着地面瞧,丝毫不敢错过。
没多时,随着机关声落,井边的地面开始挪动,渐渐开出了一个仅余一人通过的口子,探头望去,只见那口子下是层层黑暗的阶梯,看不见底,也不知通往何处。
些微愣怔后,在守卫示意下,龙倾寒便端好了手里的饭食,从阶梯下去,步入了昏黑之中。
无边的黑暗在机关关上时,朝他侵袭过来,好在周围点着些微烛火,适应黑暗后,便看见了走向下方的阶梯。他缓步朝阶梯下去,不多时,便站在了平地之上。左右环顾,发现这是一道黯色的长廊,前方看不见头,不知会通向哪里。
他咽了咽口唾沫,轻轻迈动步伐朝前走去。
这条长廊,越到后头越发开阔,到得将近末尾时,已是一片明光,由原先的烛火照明,变成了夜明珠照亮,原本阴沉的心情也因光线变化而变得开阔不少。
他沉了沉步伐,深吸一口气,继续朝里走去,越是走到里头,越是紧张,既为将要看到未知的东西而兴奋,又为生怕遇见什么特殊情况而感到害怕。
近了,近了,便快要行到里头了,然而,他的步伐怵地因最里头响起的声音而止住了。
只听一声近似生气的大吼从里头传出,震得空荡荡的密道嗡嗡作响。
“简直不可理喻!你们便带着那迂腐的想法等死罢!你们也莫妄想他会离开本座!”
砰地一声摔门声落,整个密道都因这这动作而震动起来。
而龙倾寒听完这话,心里不知是该叫苦,还是该为自己的运气感到悲哀,这声音主人是谁,听着那句中的“本座”便知道是凤璇阳了。
真不知今天走了什么运,好不容易逮着一次机会来瞧瞧里头关的会是何人,岂知竟如此“幸运”地遇上了凤璇阳,他真怕一会与凤璇阳面对面时露了馅。可是纵观这条长廊,都是一路通到底,并无可遮蔽之地,终归是要与凤璇阳碰上的。
重重地咽了一口唾沫,龙倾寒深吸了一口气,便故意卸下了功力,假作武功不高,硬着头皮走了下去。
摔门声落后,凤璇阳许是气极,连走路声都大了不少,从一个拐角处转出后,他便与迎面而来的龙倾寒碰了个正着。
龙倾寒心里咯噔了一下,又强作镇定地低着头行过去,正巧到凤璇阳面前时,微微弯□子算作行礼,而后便擦过他朝前行去。
两人擦肩而过时,原本高望着前方,怒气冲冲的凤璇阳忽而顿住了步伐,好似察觉到什么一般,又侧过身来,他定在那里,皱着眉,盯着龙倾寒的背影瞧了起来。
凤璇阳不走,龙倾寒心里更是紧张,感觉到了灼灼的目光,呼吸都颇有些不顺,但好在他素来镇定,强压下心头的紧张,继续装作无事一般朝前走去。
而凤璇阳盯着龙倾寒的目光愈发灼烈,都似要将他烧出一个洞来。
静谧的时间在两人之间流淌,龙倾寒装作无视一般地朝前走,而凤璇阳则是死死地在盯着龙倾寒的步子,瞧着他的步子可有何不对劲。
所幸龙倾寒素来心细,来此之前,已经将送饭人的武功以及行走方式都记在了心底,自己私下还模仿了一番,是以无论是从外观,还是行路之上,都完全同送饭人相仿,连落地步子的轻重缓急都拿捏得丝毫不差。因而凤璇阳瞧了半晌,也都未发觉有何不对劲。
他看罢,觉得一切正常后,便要转身离去。
听得凤璇阳的步伐有离去之势,龙倾寒心里舒了一口气,然则,下一瞬,这跌下的心立时又提了起来。
只听一阵“且住”在身后响起,吓了他好大一跳,差些想因着这话而停下,但立时打了个激灵,想到这送饭人是个聋哑人,是不会听到这话的。
思及此,身子又继续动作,迈步前行,依旧未停,但心里却是因着这事而捏了一把冷汗,差些他便要露馅了。
而凤璇阳喊出这话后,这才反应过来送饭人听不见,当即便行了过来,轻轻拍了拍龙倾寒的肩膀。
有了方才几个惊险的时刻,龙倾寒现下也变得镇定了许多,因而凤璇阳过来拍他时,他也没有多大反应,淡定地转过身来,直面凤璇阳。
好在这个送饭人些微有些驼背,因而凤璇阳也未因他的轻微低头而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