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不止如此……”金姓男子压低了嗓音,看了周围片刻,小心翼翼地继续道,“李兄有所不知,这凤璇阳背后还有天剑宗罩着呢,不若你以为为何会一直无人敢动他。”
“嘶,你此话当真?!”
“当真,你以为我会骗你不成!听闻这天剑宗的少宗主便常常同凤璇阳这厮厮混,两人似乎还定了情意。哼,你说,两个同性男子相*何其恶心,啊呸!只是当真未想到,那个冷如冰块的人,竟会甘居于凤璇阳身下,想来他在床……啊啊——”一声凄厉的哀嚎响起,只见瞬息间,这金姓男子的嘴上便嵌了一根竹筷,深插入口中,顷刻血流如注,同他在一起的李姓男子,惊愕地起身环顾四周,然而却未发现任何异样,周围的人都只是瞟了他们这里一眼,便视若无睹一般继续喝酒吃菜了。
感觉到这隐在暗处而看不到的敌人,李姓男子直觉后脊一凉,他赶忙付了帐,匆匆忙忙地带着那金姓男子离开了。
而在他们不远处的桌上,只留有几枚铜板,以及淡淡的冷香,龙倾寒的人却是不见了踪影。
第九十九章:行过子呜逢丧事
龙倾寒一路走着,心绪拂乱,脑中一直回想方才在客栈听到的那两人对话。
没想到,短短一两个月余,江湖上竟发生了那么多事,究竟在他们前去苗疆时发生了什么,而凤璇阳又在与他分离后做了什么。凤璇阳,莫非是你……
他脚步忽地一顿,又沉下心来想了想。
先不论一两个月前他们还在前往苗疆之路上,做不了什么,便是论及现下,凤璇阳与他分别不过短短几日的时间,且凤璇阳行走的路子与这里完全是东西两个方向,即便他当真有时间赶在自己到来子呜前,前去江花剑派杀人,那么其余的门派掌门之死又该作何解释。
龙倾寒的心绪早已乱成了一片,打成了一个个的死结,一旦触碰上凤璇阳之事,他总是不能淡定自若,屡次生出烦躁之感。可是他再这般乱想下去也不是办法,思虑片刻,他便向路人打听了江花剑派的所在,赶了过去。
行到江花剑派的门口附近,他犹豫了一会,便闪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取出先前在洛羽尘那求来的人皮面具,戴到脸上,又换上了一套较为普通的白衫,穿戴整齐后这才稳当地过去。
走到派门口,只见门匾门柱上悬挂着白绫,连个守卫之人都没有,大门敞开,里头丝缕啜泣声接连不断飘忽而来。
龙倾寒试探性地执手叩击了门环,然而久久却都无人来迎,他犹豫了半晌,当即便抬步走了进门。
他一边走一边看望四周,发觉派里头冷冷清清的,甚少有人走动,即便偶尔瞧着一个人影,却也是快速地恍惚而过,立时不见了踪影。
无人接引与问路,无奈之下,他只得沿着那哭泣声传来之处,一路走去。这路上不时地遇上几个家仆,可却无人因他这陌生人的到来,而上前盘问,宛若未见着他一般,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面如死灰,双眸毫无神采,似乎掌门一死,这剑派便失了精魂,没了生气。
疑惑之余,步伐走动间,龙倾寒便来到了一处大殿之外。
只见大殿外站着许许多多的人,一身缟素,面现沉痛,双眸无色。
接连起伏的哭啼声从殿里头传来,龙倾寒走了上前,方要仔细查看,却见有人把手一拦,拧紧了眉头问道:“阁下是何人,瞧起来并非我派弟子。”
龙倾寒一顿,拱手答道:“在下乃是天剑宗的弟子,先前应宗主之令,前来子呜办事,恰巧路过听闻贵派掌门遭人暗杀之事,心生悲痛,故而前来吊唁。”
“天剑宗?!”乍一听到天剑宗之名,那人脸色唰地一变,怒道,“好你个天剑宗,本想去寻你们算账,却没想你倒送上门来了!你们天剑宗与九天教同流合污,暗中杀害我们掌门,此仇我必报不可!”
他唰地抽出了剑,激动地便要朝龙倾寒身上刺去。龙倾寒的眉头都拧紧了,先前在客栈听那两人所言,还是说凤璇阳杀人,自己同他有暧昧,而如今到这人嘴里,竟上升到了门派间同流合污了,流言蜚语,当真是可怕。
思绪拉回,看着这即将划上自己脖颈的利剑,他足尖一动,方要避开。而这时,一个人闪了过来,快速地执剑一挡,将那把剑打落在地。
“吴生,你未免太过狂躁!”一位年约中旬的黑衣男子厉声一喝,将拔剑刺人的男人——吴生喝退了数步。
看到黑衣男子,吴生愤愤地垂下了手,对着龙倾寒哼了一声,便没再动作了,想来,他是极其尊重那黑衣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