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微凉的初秋深夜,朝阳这会儿却觉得自己的脸颊滚烫到可以煮熟jī蛋,她有些坐立不安,年轻时候都未曾有过的羞涩、矫情,在这一刻倒是凸显的淋漓尽致了。
“你娶我,难道不是因为我父皇的旨意吗?”
朝阳脱口而出自己埋在心里十多年的疑问,只是问完她就后悔了,都是有儿有女的人了,眼前这个男人又愿意给女儿匹配的身份地位,她为何还要将自己放到这么难堪的境地呢。
“什么?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江流的眼神幽深,“我以为,在边关那七个月的时光,足够证明我们的默契了?”
“我认定的妻子,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只有你,无关任何人的bī迫。”
他的眼睛里只有朝阳一个人的倒影,两人目光对视,看的她都有些痴了。
“什、什么意思,可明明、明明你很冷淡啊,而且那时候,你又那么粗bào,嬷嬷说了,如果一个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应、应该会很温柔的。”
朝阳的底气不那么足了,问话的时候磕磕绊绊的。
对方已经没有骗他的理由了,他即将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天下间没有能够制约他的存在了,朝阳想不出他要骗她这个前朝公主的理由。
“粗bào?”
这下轮到江流尴尬了,明明也是寻常人当祖父的年纪,可这会儿他却还像青涩的小毛头一样避开朝阳的视线,略微慌张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因为,我只有你一个女人啊…… 那些,都是我从chūn宫图上自学的。”
即便是十多年的夫妻,聊这些过分亲密的事还是有些羞涩尴尬的,尤其这会儿江流聊的,还和自己的chuáng上技术有关,这也关乎一个男人的脸面。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你不愿意嫁给我,所以——”
所以才会在那种时候,如此隐忍,一声不吭。
江流说了一半,留了一半,让朝阳有自己的遐想空间。
是了,她从来没有表达过自己的不适痛苦,即便是最难受的时候,也只是忍着,对方又怎么会知道她的感受呢,想来这一年多对方都不曾碰她,是因为察觉到了她的真实感受,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朝阳的心一下子豁然开朗,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想哭是因为他们就因为这样的误会,凭白错过了这十多年,想笑是因为江流承认他只有过她一个女人,只想有她一个妻子。
“噗——哈哈哈哈。”
终究她还是憋不住了,想到这段时间男人可能总是躲在书房里偷偷钻研房中术,就让她有一种英雄形象破灭的感觉。
回想之前偷偷察觉到对方只敢在女儿睡熟后才敢亲近女儿的闷骚行为,朝阳觉得,自己心中的英雄似乎越发鲜活了,也越发让人亲近了。
“其实,我也不会,有些事,我们可以一起学的。”
朝阳的眼神中透着异样的神采,既然这个男人给予了她这样的承诺,那也别怪她滋生更大的野心,她朝阳从来不是怕事的人,前十多年,她入了迷障,活生生错过了各自最好的年华,之后的岁月里,她绝对不会再将他让给任何人了。
诺大的后宫,有她一人也就够了。
“今天……是初一……”
朝阳搂住了男人的腰,这是一个多么好的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的日子啊。
“嗯。”
男人的声音在黑夜中越发低沉暗哑,他一把将人抱起,然后疾步朝寝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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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茹意一直在等待江流的到来,可直到她等来迁宫的消息,也没能见江流一面。
身为前朝的太后,萧茹意的身份十分尴尬,新帝即将入主皇宫,后宫里将会有越来越多新帝的嫔妃,经过商议,前朝决定将萧茹意这个先太后送往皇陵,为先帝守陵祈福。
崇和宫上下主仆人人自危,一扫之前的愉悦,一旦去了皇陵,这辈子恐怕都没办法出来了,皇陵的日子艰苦,哪有宫中骄奢,有点关系的宫人纷纷求菩萨告祖宗,想调入别的宫殿,即便是冷宫也好,这样好歹还留在宫中,保不齐哪天被贵人主子看中,又能过上好日子了。
萧茹意想见江流,只是派出去的宫人都被送了回来,相反内务府还加快了迁宫的速度,迫不及待要送她这个先太后出宫,好将宫殿腾出来,准备新帝和新后入宫。
萧茹意气的将寝殿内的摆设全砸光了,可她之前之所以那么恣意,靠的就是旁人眼中她和江流的那份旧情,没了江流,她这个先太后什么都不是,很快的,萧茹意就发现,她连那些宫女都指挥不动了,更别提找关系见江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