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流看来,原身和妻子之所以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纯粹是因为chuáng事不和谐以及沟通不顺畅的缘故,许多婚姻走向破灭往往也是因为这两个原因。
这段婚姻里,原身有错,朝阳公主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奴婢告退。”
朝阳公主的大丫鬟吉祥chuī熄了房间内的烛火,然后躬身退下,房间内只剩下江流和朝阳两人。
在丫鬟离开后,房间内一下子恢复寂静,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朝阳的身体显然有些僵直,她的呼吸极为缓慢,在意识到身边的人只是单纯睡觉,并没有其他意图的时候才恢复正常的呼吸频率。
她是仰慕他的,从小朝阳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比她更qiáng的男人,在她的幻想中,她的夫婿应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而江流处处都符合她对另一半的要求。
恍惚间,朝阳想到了当初刚听闻父皇将她指婚给江流时的心情,甜蜜、忐忑、雀跃……
那时候的她和普通少女没有任何分别。
只是梦总会醒的,夫婿在房事上的粗bào,越来越多传入她耳朵里有关丈夫和皇嫂的流言蜚语,朝阳的心也就渐渐凉透了。
好在江流对她虽然没有情愫,却也十分尊重,成婚后允许她拥有自己的演武场,还给了她阿芜这么可爱的女儿,朝阳已经知足了。
“当初我们不是这样的,阿昭。”
一声低沉的男声打破了黑夜的寂静。
朝阳是杨昭昭的封号,在皇室,封号往往比名字更重要,除了父皇和母妃会在私底下喊她昭昭外,寻常人都会以朝阳这个封号称呼她。
后来父皇和母后相继过世,杨昭昭也渐渐忘了原来自己还有这个名字。
此时江流一声阿昭,将她的思绪丢回二十年前,那时候她还是化名为杨昭的小兵,在西北战场上的那段时间,似乎是她最恣意的时光吧。
朝阳不知道江流为何突然提及曾经的往事,一句话搅乱了一池chūn水。
她想问问江流,只是对方在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朝阳只能听着江流平缓的呼吸声,久久不能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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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阳醒来的时候,身侧的位置冰凉,江流早已上朝。
“将军心里也是有公主的,特地吩咐老奴不要吵醒公主。”
桂嬷嬷和丫鬟伺候朝阳洗漱,今天桂嬷嬷的心情颇好,眼角洋溢着笑意,在她看来,将军难得的体贴以及他昨晚上陪伴公主用膳的行为都是夫妻关系缓和的先兆。
“光有郡主一个还是太孤单了些,公主努力再生一个小将军才好。”
桂嬷嬷是公主身边伺候时间最长的老嬷嬷,很多话别人不能说,桂嬷嬷却能够提点一番。
没有男人不想要儿子,尤其是将军这样身份地位的男人,他手中的权势,庞大的家财,总是需要子嗣传承下去的。
更何况江家子嗣单薄,将军嫡亲的兄长早年死在关外,也没有留下一滴血脉,如果要从族中过继,就得选隔了好几层关系的旁枝,将军未必甘心将诺大家业拱手让给旁人。
现在将军的心被宫里那个狐媚子勾着,除了公主外一直也没有纳小,但保不齐哪一天将军意识到了子嗣的重要性,纳更年轻的女子进府繁衍香火了。
到时候妾室生下将军的独子,公主在府中的地位就尴尬了。
“桂嬷嬷。”
朝阳喝了一口燕窝粥,眉头微簇,显然不爱听她这番话。
有阿芜一个女儿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将来会不会有其他子嗣,朝阳并不qiáng求。
“公主别嫌老奴多嘴,您和将军的年纪都不小了,再过些年,想生也生不了了,女人和男人不同,将军的年岁再大些,依旧有的是年轻姑娘为他生孩子。”
桂嬷嬷好言规劝,“就算公主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郡主想想,同父同母的兄弟才能同心同德,那些小妇肚子里钻出来的,算计郡主还来不及呢,将来将军府的一切都被别人得了去,又有谁能护着郡主呢?”
桂嬷嬷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她是朝阳公主的丫鬟,自然从她的利益出发,为她万般算计。
“我能护阿芜周全。”
朝阳皱了皱眉,谁敢欺负她的女儿,她麾下两千jīng兵不是吃素的,再说了,阿芜也是他的女儿,难道他会不护着阿芜吗。
“那也得是公主能护着啊。”
桂嬷嬷感叹一声,当初先帝还在世的时候,江家虽然qiáng盛,可也会给皇室一点脸面,可自从先皇驾崩后,朝堂隐隐以江家为尊,倒是忘了现在坐在皇位上的还是杨皇室的皇帝了。
公主尚且在将军府忍气吞声,将来郡主出嫁,又怎知是何等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