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是为难,那些记者一些是县里的,一些是市里的,镇长带着过来的,他一个小小的村长,也不敢不来啊。
“家里正忙着呢,没功夫招待客人。”
范芳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门后头,一晚上没睡的她铁青着一张脸,挤开了外孙,准备将门关上。
昨天出事后她给女儿打了一晚上的电话, 从电话无人接听一直打到手机没电,范芳不知道女儿怎么样了,又担心女儿的身体,又担心这件事的后续影响,一晚上都没睡。
她也看了昨天晚上的电视新闻,这会儿看到门口乌泱泱一片记者和准备看好戏的村里人,她的头疼的更厉害了。虽然也不知道这样能够逃避多久,可是在当下,范芳不想接受什么采访。
“凭什么啊,你算老几啊,真当自己能够当江家这个家了?流子都没有说什么,你能做主把记者们挡在外头?”
人群中一个女人嚷了一声。
自己女儿做了那样不要脸的事,她还好意思在江家住着,这脸皮得有多厚啊,她那个闺女肯定是从她身上学来的这个毛病,所以才能做这种没廉耻的事。
“你骂谁呢?我是江流的丈母娘,现在江流生病了,家里又没有其他长辈,我怎么不能当家了?”
一宿没睡的范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瞪大眼睛,眼神yīn郁地看着门外的人。
“我女儿和江流还没离婚呢,就算离婚了,我也是富贵和花开的姥姥,这个家我当定了。”
反正范芳就是打定主意不开门,让这些讨厌的记者从哪儿来回哪去。
“把门打开!”
这时候,一声低沉浑厚的男声从范芳身后响起。
江傅猛的抬起头,看到是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出过房间的爸爸,顿时眼睛就亮了,只是想到现如今他们一家人面临的窘迫环境,眼神中的火苗渐渐消失,直至彻底熄灭。
这短短几天内发生的事,对于这个七岁的孩子来说何尝不是煎熬呢。
“流子,你怎么出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妈给你熬骨头汤去。”
转身一看是江流出来了,范芳的态度顿时就软化下来,她柔声细语地和江流说着话,还上前几步,打算扶着这个女婿回房间。
原本江流是睡在楼下的行军chuáng上的,只是昨天发生了那件事,为了躲避外人的目光,江流拄着拐杖去了楼上的房间,整整一宿,也没见他从房间里出来。
范芳倒是希望他在那件房间呆久一些,因为那是他和女儿红梅的婚房,靠chuáng背的那面墙上还挂着他俩的婚纱照,看着那些照片,以及夫妻俩曾经的点点滴滴,或许他会心软原谅女儿也说不定。
可看女婿现在的态度,她又觉得自己似乎赌错了。
他为什么让这些记者进来,难道是看着那些带着曾经美好记忆的物品,由爱生恨,彻底不肯原谅自己女儿了?
范芳心里头焦急,可这会儿江流态度那样坚定,她就算想要挡着门不让外头的人进来,三林村这些和江流沾亲带故的村人也不会同意的。
“行了,范大姐,你赶紧让开。”
江流这个一家之主都发话了,范芳这个不知道不久会会不会变成前任的丈母娘自然不能挡着门不让进了。
村长上前一步,推开了江家的大门,然后引着那些记者进来。
而一开始就跟在这群人后面的村人也紧跟着涌入江家,将本来还算宽敞的前院积德满满当当。
“您就是江先生吗?”
记者们在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一些江家的情况,也通过特殊渠道拿到了江家人的照片。
在出发之前,他们对江流的印象是一个容貌端正的小伙子,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个形销骨立,十分颓然的青年。
资料上说,江流伤了腿,可现在也没见他拄着拐杖,似乎恢复的挺好,已经能够正常行走了。
几个记者打量着江流的两条腿,不过还是能够看得出来受过伤的痕迹,因为现在他站立时的重心绝大多数都放在另一条腿上,不过即便这样,也能证明他的复健取得了不菲的成效。
“江先生,今天我们过来是想采访你几个问题,请问您知道您妻子婚外情的事吗?”
“江先生,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几个记者拿出自己吃饭的设备,问出提前准备好的问题。
“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你们这些记者还嫌我们的事情不够多吗?”
范芳抢在江流面前回答。
“你是于红梅的母亲对吗,请问对于你女儿的行为你是否感到羞愧?”
“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你女儿的这段婚外情了,能告诉我们你女儿具体什么时间有这种越轨行为的吗?”